“刘备自称皇帝之叔父,既为高祖子孙,就不应依据姻亲,而应论谱排序。”
董承嘴依然像鸭子一样硬:“说不定皇帝还是刘备叔父!”
谁打仗把谱带在身上?
既无对证,董承就能把水搅混,刘备就无法自称皇帝表舅父,董承之前失言也就无法追究,众人不过一笑了之而已。
刘备:“备高祖子孙,中山靖王之后,自有族谱!”
杨彪:“一时半会怕也拿不出族谱,董承就给玄德陪个不是,可好?”
“玄德,老哥是个粗人,只懂带兵打仗,不会说话,还请多包涵。这杯酒敬你。”董承脸上哪有一丝愧疚?全是得意。
“且慢!”
刘备一只手就按住董承握酒的双手不能动弹:“臣请楼桑刘氏族长面圣!”
“臣涿人刘珖,字子玉,拜见大汉皇帝陛下,陛下安!”刘珖须发皆白,在这个年龄经常意味着经历和智慧的国度,凭空多添了几许信任。
皇帝:“老人家快快请起!”
刘珖却不起来:“听说有人怀疑我楼桑刘氏族谱?”对着西面几人盯了个遍,“是可忍,孰不可忍!今日定要跟他论个对错……”
刘珖费力的挥舞手中拐杖,让甄豫一阵暗笑,偷瞧董承进退无据之囧态,心中颇为畅快!董氏架空皇帝、边缘化甄氏之时,可曾想到有今天!
蔡邕与刘珖相识,这会装成不认识样子,只低头饮酒。
杨彪隐隐有些察觉刘珖意图,但是初入安东军,自身难保,也就越发圆滑,不涉轻易及其中。
见原本预计好的臂助都不说话,皇帝和董承无比后悔挑起“师兄弟”话题,也不能把刘珖赶出门去,只能静静听下去。
“孝景皇帝生十四子,第七子乃中山靖王刘胜。胜生陆城亭侯刘贞,贞生沛侯刘昂……惠生东郡范令刘雄,雄生郎中刘弘。
刘备乃刘弘之子也,孝景皇帝十二世孙!”
皇帝:“朕乃孝汉景帝第十三世孙,安东将军果真朕之皇叔!”
“对族谱实乃大事,需要仔细验证才好。”董承几乎把嘴皮咬破,打定主意污蔑族谱是假。
刘珖却不给董承机会:“无伦理之人岂知族谱?需德高望重之士方能验看。”
杨彪、蔡邕知道推脱不得,翻来翻去,仔细看了半响。
蔡邕:“从笔迹掉落、绢帛老化程度看,必是流传之物,老臣以为可信!”
杨彪:“刘雄、刘弘之名,老臣年少时曾有而闻,要没记错,刘雄在东郡颇有政声,刘弘或死于党锢…”
有蔡邕、杨彪背书,“刘皇叔”名也就定下来
……
一场宴席,皇帝对珍馐佳肴却无甚兴趣,草草吃些,即带董承回房休息,商议对策去了。
刘焘从渡口上来来问行止,刘备即招他用餐。
刘焘一面吃一面发问:“父亲为何在意一个皇叔虚名,而不趁机搬倒董承?”
“朝堂争斗,非两军对垒,入场、场外方多得多。胜未必是胜,败未必是败…”之前,刘备常以姓刘骄傲,常常自称高祖子孙、中山靖王之后。
迎接皇帝后,就发现同姓不婚之劣势,不能将女儿嫁给皇帝刘协,结为骨肉之亲,就不能名正言顺以外戚大将军执政,统领文武!
当不成国舅,对“皇叔”的称呼,刘备绝对如饥似渴,而非心血来潮。
这是与荀攸、鲁肃等仔细思考,反复推演之后,次优选择!
大汉,最重孝道,占据皇叔之名、姻亲之实,就是占据孝道大义!
……
按住董承之过错,却不往死里打击,就如抓住要害,拿捏皇帝投鼠忌器,不敢动弹,不能不做出让步!
皇帝很快就使傅干、甄豫来传达善意,也表示死保董承决心!
刘备便约刘协再次见面,这一次没有董承做梗,“叔侄”二人相谈甚欢。
刘备:“陛下可知为何连杨彪、傅干这些关西人也不为董承说话?”
刘协心想还不是你淫贼所至于:“朕实在不解,愿闻其详!”
刘备:“惟贤惟德惟功绩可以服人心!
论德,杨彪四世三公,向有清名,即使以董卓、李傕、郭汜之肆无忌惮,亦要敬其三分。
论贤,蔡公,贾诩,刘艾皆出其右,即使傅干名声不显,亦远胜之矣!
论功,张济、段煨、杨奉、老臣等救陛下于水深火热之中。
董承仅因外戚就妄图操纵朝政,天下人岂能心服?”
“惟贤惟德惟功绩可以服人心,大善!”刘协连连点头,见刘备说得口干,便亲自倒茶。
刘备:“老臣为陛下之叔,说这一席话,也堪受陛下一杯清茶。”
躲在床下的董承踢了一脚床脚,疼得、气得双眼喷火。
傅干:“咦,什么声音?”
刘协:“没什么,或许是老鼠。”
刘备心知床下有人,也不揭破:“日月之行,四季变化,不因人而改。
江河向东,水之归下,不因人而改。
民心思安,分久必合,不因人而改…
万物皆有其性,士民皆有其心,故仁者施其德,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