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州、广阳郡,蓟县
张逸:“方伯,大喜事,渔阳公沙府君派人来了!”
刘虞:“来者何人?”
张逸:“渔阳大族鲜于氏的子弟,一起来还有上千士卒和百车辎重。”
刘虞抚掌大笑:“好!好!好!公沙府君之心,我已经知之,快请。”
渔阳太守公沙孚的使者主要有两人,渔阳大族鲜于仲优、鲜于辅从兄弟,鲜于氏连田万亩、童仆千人,是略逊于张举、张纯世家大族。
“拜见方伯!公沙府君让我等来献上表章,提供粮草、饷钱,听从方伯调遣。”
鲜于仲优三十几岁,身着儒服,留着长长的胡须,善于经学、文学,颇有诗歌才华,口若悬河,应对流畅,举止得体,在人皆以骑马射箭为能的幽州,可谓一股清流。
刘虞一见为之心喜,大大夸奖几句,与之聊着幽州形势。
刘和想起父亲最近的教导,更加关注一旁靠后、身穿盔甲鲜于辅,与之攀谈闲聊。
与瘦削、从容的从兄鲜于仲优不同,鲜于辅是个三十岁左右健壮、武勇的汉子,显得拘谨,呐呐不言。一张国字脸,留着浓密的短须,胡须如同铁一般硬直,双腿略微外弯,一望可知必是常年骑马的好手。得知刘和的身份,鲜于辅立即变得热情,结结巴巴说起幽州的风土人情,平日走马斗鸡、慷慨悲歌、勾栏风流的事来,对刘和所讲的京师风月,亦是无比羡慕、钦佩。
刘虞当晚举行宴会,将属下王柔、董旻、徐荣、王泽、祖茂、格乾、祁济、祁宏等诸人一一引荐,并难得遵循属下喝酒,谁要敬酒,刘虞皆来者不拒,一时间宾主尽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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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鲜于辅的热情不同,坐在张逸旁边的鲜于中优略显得沉闷,用审慎的目光大量的张逸,与之轻酌慢饮:“张叔父可知,我的母亲是郦炎的姑姑。”
“没想到我们还有些渊源。”
张逸愣了楞,不知道该叫贤侄还是师弟。
张逸不到40岁,是北海高密人。少有神童之名,年十三为县小吏,不久去职,师事同乡巨儒郑玄。郑玄、卢植都是马融徒弟,从这个角度讲,张逸与鲜于中优、鲜于辅、公孙瓒、刘备都是隔房师兄弟。
可是,后来郑玄将妹妹嫁给张逸为妻,这下辈分就乱套了。
张逸:“我俩岁数差别不大,还是名字相称吧。”
鲜于中优心里长叹一口气,知道张逸心怀警惕:“怪不得公孙瓒、刘备不是刘刺史对手,有张君在此,二人和卢尚书之虚实,尽数被刘刺史知之,焉能不败。”
张逸拜师郑玄,因而被禁锢十余年。开党锢之后,朝堂征辟有德行、名生或特长之士入朝为官,郑玄、张逸等在列。郑玄志在学问,不愿意做官,同时大力推荐张逸,张逸因此扬名雒阳。后来在袁隗、卢植等人关照下,二、三年时间就做到尚书左丞。这次刘虞北上为幽川刺史,征辟张逸做从事,颇为信重。
张逸:“都是为国家效力,刘方伯名扬河北,我如何不能为之效力?况且为刘方伯效力,也是征的卢尚书同意的,尚书左丞的位置,由卢尚书首徒郦炎代替。”
鲜于中优称刘虞为朝堂承认的‘刺史’,张逸称刘虞为‘方伯’,表明了前者对刘虞的谨慎和保持距离,也表面了后者对刘虞的期待和尊重。
鲜于中优:“我只是奇怪张君放着雒阳大好前程不顾,却要来边地受风寒。”
张逸:“刘方伯两千石,属官们当然也水涨船高,从事比千石、六百石、佐吏二、三百石是有的。鄙人的俸禄从四百石增加为六百石,是升官,步入中级官员,没有不来的理由。”
如果刘备在此,一定为张逸拙劣的理由嗤之以鼻。实际上,东汉的尚书台相当于国务院办公厅,极为紧要。例如卢植曾经外放九江、庐江太守,持节北中郎将等重要职务,入朝不过轮流担任各曹尚书。
各曹尚书秩六百石,相当于办公厅部门主官、兼副秘书长。张逸担任的尚书左丞秩四百石,相当于办公厅办公室主官、兼副副秘书长,主管吏民奏章、报告以及厩马兵丁等各项事宜,权力大、责任大、亲近皇帝。尚书右丞则主要分管财政钱粮等事宜。
一般而言,越靠近领导或要害部门,越容易升迁,张逸只要能沉下心,兢兢业业干个几年,外放两千石的郡守国相机会是很大的。然而,张逸却拒绝了似锦的大好前程,北上到危险的幽州,不能不说心有所思。
看到鲜于中优也怀疑自己的动机,张逸急忙进一步解释,端起酒杯猛饮一口,故作长叹:“我不是不知道在雒阳前途似锦,只是尚书台工作繁重,我年纪渐大,不堪案牍之劳形,更何况今宦官掌权,尚书台难以持正做事情,经常有宦官、权贵请托。
我张逸自名刚正清流,受不了朝堂污浊的政治环境,可年近四十,家无积蓄,又舍不得一份俸禄,所以就跟过来了。”
“。。。”鲜于中异常无语,优压低声音,“可君也不能把幽州虚实,公孙瓒、刘备虚实,尽数卖给刘刺史吧。”
张逸:“在其位,不能不谋其政,不能不为上官谋。况且公孙瓒、刘备在幽州两三年平定不了张举、张纯、乌桓叛乱,刘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