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他,嘲弄他,将他的轮椅踹翻,看着他狼狈地爬上去,哄笑一团。
他从不与那些人计较,他心中只有复仇。
后来,他大仇得报,用同样的方式碾碎了仇人的腿,送仇人上路,烧了仇人的脸。
他仍旧坐在轮椅上,别人卑躬屈膝地喊他宴总,像个小丑一般在他面前卖弄。
“残疾,轮椅与否,后来都无甚重要。”
“知知,我不想瞒你,我只是没有想到,会以这种方式让你知道。”
宴惊庭抱紧了楚知意。
明明是艳阳高照的午时,她身上却冷得出奇。
宴惊庭心觉不对劲,探手摸向楚知意的额头。
手骤然被抓住,楚知意问他,“那次假面舞会上,是不是你。”
宴惊庭看着她,颔首,“是。”
他那时已有半年未见过楚知意,却无意间听见楚衡与周家谈论楚知意与周痕的亲事。
他们要在楚知意生日上宣布楚知意与周痕的婚期。
假面舞会前一晚,他回到江城,坐在那间与楚知意有关的房间里,抽了一晚上的烟。
后来,他戴上了面具,离开了轮椅,站在假面舞会之中,等着楚知意的出现。
楚知意盯着他喉结处那一点红痣。
心想,原来宴惊庭早就给了她提示,只不过是她没有发现,更没有猜到。
楚知意松开他的手。
他的确有他的难处,可被隐瞒的滋味并非理解宴惊庭的难处就能好过。
楚知意闭上眼睛,只觉得累极了。
宴惊庭探向了楚知意的额头,他的眉头紧皱,“知知,你发烧了。”
楚知意没有回应,宴惊庭看向她的眼,才惊觉她不知是睡还是昏过去了。
宴惊庭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当即抱起她大步往外走去。
刚出门,迎面碰上了容玥,宴老夫人和宴老先生。
她们看着铁青着脸,抱着一个人往外走的宴惊庭,震惊到仿佛是被定了穴般,动都不能动一下!
“阿庭……你……”容玥眼底迸发出难言的激动,快步走到宴惊庭身边,抓住他,不可思议极了,“你能走了?!”
“妈,知知生病了,有什么事以后再说,我要带她去医院。”
容玥一听,忙看向宴惊庭怀中的楚知意。
小姑娘眼睛紧闭,小脸苍白憔悴,脖颈处也露出狰狞的掐痕。
容玥惊呼,忙问,“知知这是怎么了?!她脖子上那是什么痕迹?”
宴惊庭身上骤然浮现一股杀意,可很快就被他给收了回去,快步走到车前,让人开了车门,抱着楚知意上了车。
“爸妈,我们赶紧跟上看看!我瞧知知的情况很不好!”容玥连忙喊两位老人。
宴老夫人和宴老先生如梦初醒,机械地上了另外一辆车。
“刚才……我没有眼瞎吧?”宴老夫人抓住容玥的手,“庭庭他……他是不是真能走了?”
容玥喜极而泣,“是!妈,你没看错,刚才走过去的就是阿庭!”
宴老夫人怔愣了许久,骤然哭了出来,伏在容玥肩头泪如雨下。
宴老先生亦是激动万分,这些年对宴惊庭的紧张,忐忑,忧虑,都化作五味杂陈,涌在心头,滋味着实让人难受。
容玥也在哭,她是宴惊庭的母亲,知道这些年宴惊庭过的都是什么日子。
外面那些人,都说她们宴家是老弱病残。
老的老,弱的弱,病的病,残的残,总之就是外强中干,等宴惊庭什么时候撑不下去了,她们宴家就散了。
前些年,阿庭就如走在处于万丈深渊的钢丝上,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她殚精竭虑,却帮不了儿子半分,只恨当初怎么不拿她的命换她的儿子健康。
如今再见宴惊庭步伐矫健,容玥便如乍然富贵的穷人,看着那从天而降的财富,泣不成声。
这一车子上的人,情绪起伏得厉害,到了医院之后,难免也要送去检查一番,别出了什么意外。
楚知意则被宴惊庭抱着送去了急诊。
医院里的人并不认识宴惊庭,只专注于病人,并不在意医患家属。
可有人却认识宴惊庭。
吴漾从病人病房内出来,来到综合楼拿材料,路过急诊科时,目瞪口呆地看着站在那儿的宴惊庭。
她喃喃自语,“老天爷,我该不会是眼瞎认错人了吧?”
她急于求证,连身后的同事都不管了,疾步走到宴惊庭身后。
碍于宴惊庭身上的压势,吴漾不敢上前,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宴先生?”
宴惊庭转身,眼底透着不耐烦。
待看清来人,他记起吴漾是楚知意的好友,宴惊庭的情绪收敛,冲她淡淡颔首,“你好。”
吴漾咽了一下口水,表面冷静,心中大喊:卧槽我卧槽卧槽卧槽!
她真想把楚知意抓过来问问,这死丫头怎么把这么大的一个秘密瞒着她!
宴惊庭根本不像是残疾!
你看他身形稳健,不摇不晃,这是一个残疾人刚刚恢复的样子吗?!
宴惊庭微皱着眉,“还有事吗?”
吴漾连忙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