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知意支支吾吾的,让人一眼便能瞧出来她的心虚。
宴惊庭侧头似乎是要往朝她书房里看,楚知意立刻站在他面前,挡住他的视线。
“还没忙完吗?”他相当平静地问。
楚知意说,“快了,差一点就弄完了。”
其实稿子她只用了两个小时就写好了,只剩下一点校对工作。
“茶别喝那么多,一会儿要吃晚饭了,想吃什么?”
“海鲜!”
“不行,你生理期快到了。”
楚知意只能说了几道家常菜。
宴惊庭笑着点点头,让她继续工作。
看着他的背影,楚知意长松了一口气,做贼心虚地将那些文件都关闭,打开文档,将稿子的校对做完。
生理期这种对楚知意来说相当不准时的到访是不能念叨的。
宴惊庭在下午不过提了一句,她晚上便被疼醒了。
宴惊庭感受到她的瑟缩,手不自觉摸向腹部,便知道她又开始肚子疼了。
他将楚知意喊醒,让她去卫生间,自己换了被单,拿了温水与止痛药。
宴惊庭拢着眉,看她将药吃了,小脸还是白的。
楚知意无精打采地爬到床上,宴惊庭便将她抱在怀里,手放在她腹部,热意源源不断地抚慰她药性尚未发挥而疼痛的感知。
“明天下班,与我一起去看医生。”
宴惊庭这是第二次和她说起治疗宫寒毛病了,以前他提过一次,被楚知意拒绝了。
宴惊庭平时有意为她调理,她除了偶尔能吃到海鲜之外,大部分吃的食物都是暖气补血的,也因此,楚知意的气色也比以前好很多了。
但她宫寒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几乎长达十年,想靠食补便治好根本不可能。
这次楚知意还是想拒绝,宴惊庭却先一步开口说,“你不能确定自己的生理期是哪天到来,若是正好碰到你没拿药,正在出差呢?”
“你想疼晕过去吗?”
饶是在床上盖着被子,楚知意还是出了冷汗,如果不是他为她暖着,她的手脚都是冰凉的。
楚知意只拿脑袋蹭他的心口,“那……就试试吧。”
“好。”
宴惊庭只觉她就像是全心全意依赖着他的小猫,此时正轻蹭着他撒娇。
心中柔成一片,只将她抱得更紧了一些,勒得她的肩膀痛,他都没松开。
楚知意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微凉的脚似乎被什么热热的东西夹住,她整个人都仿佛沉浸在春日午后的暖阳下,舒服得想将脚趾都伸开。
她更加依恋宴惊庭带给她的温暖与安全,缠着他的身体,睡得愈发的香甜起来。
第二天,楚知意把校对好的稿子交上去,在电视台忙完分派下来的工作下班,宴惊庭果然来接她去看医生。
没有去三甲医院,而是去了江城医科大学附近的小区。
里面有一栋三层的小别墅,里面种着不少楚知意叫不上来的花草。
“秦教授是叔叔介绍的,教授的儿子和叔叔是好友,他们是中医世家。”
“看中医啊。”楚知意想起自己被针扎的那会儿,便心有戚戚,面露苦色,“你不知道针灸有多疼!”
看她满脸都是对针灸的抗拒,宴惊庭便想笑。
“说不定不扎针呢,放心吧,一切有我。”
楚知意只能跟上他。
秦教授年有六十五,平日里练五禽戏,身体十分健朗,头发都还是黑的。
宴惊庭显然与他认识,宴惊庭先向他介绍了楚知意,“秦爷爷,这是我的妻子,楚知意。”
楚知意朝秦教授鞠躬,“秦爷爷好。”
秦教授笑眯眯地点了点头,“昨天我家那小子已经跟我说了,这里风口大,进里面说吧。”
楚知意如临大敌,跟着他们一起进入客厅,里面放着一个很大的中医药柜,她瞥了一眼,还能瞧见上面写的中药名。
白术,八角,三七,大黄,陈皮,天虫……等诸如此类的名字。
她嘴巴里已经开始蔓延苦味儿了。
秦教授和蔼得让她楚知意坐在自己对面,帮她把脉,又问了一些问题。
比如,年龄,经期时间确不确定,通常都来几天,疼得厉不厉害,有没有血块……
问到后面,楚知意就看到他的眉头皱了皱。
楚知意寻思自己不会已经病入膏肓了吧?
她觉得自己没来经期的时候都能一拳打死一头牛!
昨天她还把三个人都撂倒了!
“没有流过产和行房吗?”
楚知意红着耳朵摇头,“都没有。”
秦教授又看向宴惊庭,宴惊庭也摇头。
秦教授便知道他们没有说谎,便又问,“头次来月经就开始疼了?”
楚知意又点头。
“你的宫寒的确有些严重。”
秦教授拿起一旁的钢笔,一边说,一边斟酌,“寒邪内生,侵害子宫,你们短时间里暂时别要孩子。”
秦教授后面那句话没说。
就算要了孩子,以楚知意现在身体的状况,也不出两个月就会流产。
“我都不能有小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