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怎么说我也是你徒儿啊，验尸这种事情，我虽然还是一般，但准要慢慢跟上吧，光是检字术不够的。”

“你知道就好，不过你不是这个专业毕业的，就尽量学点就行了，干法医没有那么简单的。”

道志勇颔首，等我们回到公安局，谢楚楚那边已经在解剖室等待了。

我们法医科大楼的解剖室在6楼，我们乘坐电梯上去后，虚掩的解剖室大门仿佛随时会打开的，为了迎接我们到来。

内部传来的幽暗灯光，不管是什么时候都显得极其惨淡，或许这就是解剖室特有的气氛，那破旧的铁门一直都没有替换，旁边的白色牌子上写着：“解剖室”几个字。

我们小心推开门的一瞬间，沉重的嘶哑声音，听着让人感觉头皮发麻，但我们其实已经习惯了，才进去就发现谢楚楚和小董站在解剖床前面，看样子马上就要开始了，就算我们不过去，她们也会开始。

我来到她们身边：“家属同意解剖书拿到了吧。”

“肯定，不过这种情况的尸体，就算没有家属同意，我们也有权解剖。”

“没错，当然如果能通知家属就更加好了。”

谢楚楚没有回答，她首先对男死者进行解剖，由于尸体被烧得惨不忍睹，头发也不用剃了，正确说是剃不了，我们只能先判定他们的死因，再确定其他的情况。

衣服方面因为已经烧得没有调查价值了，所以这点就直接跳过了，我亲自用解剖刀切开了死者的气管，因为是男性所以比较牢固，我还得很卖力才完成这个动作。

男性的气管壁较厚，在这地方的切割必须要很仔细和用心，旁边的小董似乎第一次接触这种解剖，紧张地盯着我的动作，我分析说：“气管内都是烟灰，热灼伤反应很严重。”

“生前烧死？”小董好奇地问我。

我没有立马回答，而是用熟练的切法游走在死者的身上，士俊英的头皮似乎都烧了一部分下来了。

头皮下是血肿在这种情况下无法分辨，要不是我切开头皮，都不能发现死者颅骨已经开裂，还有若干颅骨黏附在头皮上。

我让谢楚楚拿来了止血钳，接着小心剥开头皮，同一时间，红白相间的脑组织展露无遗。

小董说道：“头部被攻击过？”

谢楚楚摇头，她用止血钳指着那红白相间的位置说道：“你别老是背书，烧死的尸体很多时候都会有颅骨迸裂迹象，这是因为燃烧后，颅骨脆化，脑组织膨胀形成的原因。”

我接着说：“这种烧伤程度，特别是女性或者幼儿会更加容易出现，不过男性也有可能，这得看具体的焚烧程度，还有当时的焚烧环境，没有绝对的，这种时候，颅骨骨缝会分离，颅骨崩裂现象随即发生。”

接着我使用探针深入检查一下才继续说：“不过这种脑组织色泽，外伤的可能性是存在的！”

小董听到我这样说，连忙兴奋了起来：“所以我的建议还是有用的吧！”

“呵，你这种是看法，还行吧，你们看，这些偏红的脑组织是颅骨迸裂造成的痕迹，看来他们在被烧着之前就被攻击过了。”我分析。

谢楚楚说：“这不是一种意外，是被人谋杀后，再烧的，你们看看，尸体的颅骨迸裂骨折线，凹陷很严重，这是因为烧死的尸体，骨折线应该是线形的……”

“没错，凹陷性骨折，脑组织有出血反应，排除对冲伤，那肯定是外力的作用了。”我总结了一句。

小董点头，又拿着笔记使劲地记录，接着我又用掏舌头的方式分离了死者的气管和食管，接着谢楚楚同时处理死者内脏，得到切片后在显微镜下进行诊断。

之前我在读法医学院的时候，看过不少教科书，但许多情况下书本上的内容都是笼统的，具体还得法医在实践中自己摸排出一些经验来。

好像小董这样的，显然就是因为新入行没有见过太多解剖现场，所以观察起事物就会出现一种惯性思维。

我们回头再处理女死者的方式，发现她的身体情况也一样，都是颅骨有崩裂伤痕，外力作用情况明显，身体其他部位没有损伤，颅骨崩裂的痕迹却有几条往内凹陷的骨折线。

我把死者的下颌缘把肌肉全部分离，接着隔着橡胶手套用手指掏出口腔中的舌头，再把咽后壁的软组织切开，舌头很自然就落在我的手里。

另一具尸体谢楚楚如法炮制，这下子我们才发现两具尸体的喉头竟然没有一点烟灰或者烧灼的迹象。

我们再打开两具尸体的气管，发现内部异常干净，谢楚楚看了我一眼：“是谋杀案件，不是自产自销！”

“是的，很明显的结论，可现场的情况却有点和这个相违背，我们没有看到第三者进入的痕迹。”

“这就是我不能理解的地方。”

其实在现场痕迹检查的时候，这种情况我就不明白了，加上现在验尸竟然得出这样的结论，才是最让人纠结的。

如果我们在验尸的时候，发现他们是被烧死的，那就排除谋杀的可能，但之前我们说过，两者可能互相攻击对方，但另一个人肯定不会也一起死掉吧？

除非，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