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虫挂断电话说道:“要不要我陪你过去?”
范青阳想了想,点点头:“行,咱们俩一起过去吧。”
本来自己在陶瓷厂就是一个混子,不受人待见的主,不如胖虫混得开。
万一看大门的不给面子,只怕自己门都进不去,还真需要胖虫出面解决一下。
而且晚上,只要注意点,也不会有人找得到胖虫。
说干就干,两人很快收拾利索之后,出门打了辆车直奔博山陶瓷厂而去。
博山陶瓷厂在城外南边山区中,距离城区很远。
以前范青阳是依靠通勤车坐车来回,要上班足足得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够够的了。
现在坐网约车就快了,不到四十分钟就到了陶瓷厂。
博山陶瓷厂,本地人都称呼为老博陶,这可是行内大名鼎鼎的单位。
建国初通过兼并了十几个陶瓷作坊成了国营企业,主要生产生活用瓷以及各种茶具跟工艺瓷为主,在六七十年代曾经辉煌无比。
听老人说,最辉煌的时候,他生产的瓷器畅销海内外四五十个国家,是国家主要兑换外汇的企业,有职工上万人。
甚至一度风头是压过景德镇的存在。
改革开放后,由于需求减弱,博陶转型很困难,逐渐成了困难户。
后来通过精简产业,转型发展工艺美术瓷器,又打开了新的市场,包括各种古工艺恢复,刻盘艺术等等都非常有实力,在北方陶瓷工业中享有一席之地,而且也出了四五个国家级的工艺美术大师。
胖虫下车之后直奔厂门口旁边的小超市,掏钱买了几包烟。
然后带着范青阳来到厂门口,拍拍已经落锁的铁门:“马大爷,马大爷?”
听到喊声,门口的灯忽的亮了,传达室的门打开。
一个老头披着衣服有些不耐烦的走出来:“谁啊?”
“我,您大侄子。”
胖虫满脸堆笑看着老头:“好久不见甚是想念啊。”
“小庞啊,大晚上你跑这里干什么?”
老头狐疑的打量胖虫跟范青阳:“怎么又想搞事儿?”
“没有,就是找人。”
胖虫赶紧凑过去,透过铁门拉住老头,摸出几盒烟塞入老头的口袋中:“您帮帮忙?”
老头忽的笑了,掏出钥匙打开铁锁:“行,别闹事儿啊,要不然我找保卫科的抓你。”
“不能够啊。”
胖虫对着范青阳摆摆手:“要是给您添了麻烦,别用您动手,我自己掐死我自个儿。”
“去吧!”
老头笑骂了一句,放两个人进入陶瓷厂中。
进去之后,两人轻车熟路的绕过院子跟生产车间,来到了一栋八九十年代盖的三层小楼。
这小楼外面还有铁栅栏,只有一个门口落锁。
胖虫站在门口摸出手机拨了出去,说了几句话。
不大一会儿,一个头发很长的青年穿着裤衩拖鞋下楼开门,叼着烟:“老庞,你他吗每次搞得鬼鬼祟祟的有病吗?”
“想你了!”
胖虫照例掏出两盒烟塞到他的手中:“老秦同志,咱们可是革命的友谊,哥们找你帮忙,你能不帮?”
“瞎扯,成,进来吧。”
老秦扫了一眼范青阳,噗嗤一笑,重重一拳打在范青阳的肩膀上:“阳子还跟我客气?”
范青阳其实也认识老秦,原先进入陶瓷厂之后,俩人因为追一个漂亮的实习姑娘还有过一段过节。
为了争这小姑娘俩人还打了一架!
不过通过胖虫喝了顿酒就和解了,最后人家姑娘谁也没看上,跟车间主任结婚了。
老秦叫秦运利,陶瓷工艺美术学校毕业生,专业学陶瓷的,师从当地著名的工艺美术大师卢家康老爷子,他老爷子也是厂里的老工艺师,算是家传了。
“不客气,改天请你吃饭。”
范青阳也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我今天真的有正事。”
“得,我不问。”
老秦也不多说什么,带着范青阳来到办公室,给他套上脚套穿上防护服后来到了高端设备间。
范青阳掏出瓷片来到设备旁:“我需要你帮我分析一下成分!”
“小意思。”
老秦熟练地开始操作设备,将瓷片塞入检测口后,快速敲击计算机。
很快,检测结果出来了!
根据机器的检测结果,范青阳确定这就是元朝特定的优质高岭土,行内叫做麻仓官土没有问题。
而且完全符合元朝中期的风格,这种麻仓官土会添加高铝的配方进行一千三百度以上的高温烧制,所以胎质的瓷化程度很高。
但是也有缺点就是因为当时工业水平非常地下,所以胎质太粗糙,颗粒并不紧密,所以胎质里面会有一些细微的孔洞!
“碳十四检测了,没什么问题,化验也化验了没问题,通过显微镜分析也没问题。”
老秦看了一眼报告,他毕竟也算是陶瓷专家:“我百分百确定,这就是元青花的碎片,我可以为我说的话负责。”
范青阳虽然也不怀疑这个结果,瓷片是绝对没问题的,可是总觉得还是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