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琴说:“这些浑水摸鱼的,大半是苏家家丁和苏云锦带进来的私卫。苏云锦为了博取好名声,走了侠女路线,不问出身不问来由,见人就收,收了好吃好喝养着。麾下收拢了一大堆乌合之众江湖草莽。这些人从前有太子在前面当旗杆子罩着,下有武功高强的凌澜镇着,不敢作妖,如今眼见蒙玦造反失败,横竖也是个死,倒不如豁出去来抢掠点值钱东西跑路。兴许还能留个贱命……妥妥的亡命之徒,最是可怕!”
天权天衡两个功夫最好的,都拔了武器在手里,一步步跟随着她们,不敢片刻松懈。
前脚回到芷云苑,后脚听见大批人马逼近。还有一声尖锐高亢、嘹亮且熟悉的大喊:“统统住手——传,皇上口谕!!”
!。
秦琴有先见之明,死死拖住了那些亡命之徒,终于等来了顺武帝的口谕!!
来宣旨的太监是王诚刚本人,可见重视程度。手里的黄纸卷挥舞着,高声大喊:“太子妃花氏领合族人等听旨!”
!。
牛眼睛一瞪,看着那些浑水摸鱼的:“尔等何人,为何在宫中从未见面?!莫非是浑水摸鱼之辈?!来人,速速擒下!”
那些浑水摸鱼的眼见正主来了,吓得发一声喊:“扯呼!扯呼!”
已经被秦琴带来的人打得七零八落,身上多多少少都负了伤,这会儿要跑,怎么可能轻易跑掉?一下子就被王诚刚带来的御前侍卫们来了个瓮中捉鳖,要不是东宫门前不宜见血,就得血流成河!
花芷韵带着时良媛徐良娣锦良媛,跪在地上接旨。
王诚刚看到秦琴,有些意外,又有些情理之中:“秦琴,你又神机妙算了?”
“咦?我为什么会用个‘又’字?”
秦琴说:“这第二个问题嘛,问的很好,我也不知道。”
王诚刚也就没多问,他说:“这次又多亏了您,保护了东宫女眷的性命安危。请一边稍事休息等候,等我宣读完圣旨之后,我们一块儿回去。”
秦琴点点头说好。
王诚刚在人群里扫视逡巡着,“太子宠妾苏氏,为何不在此列?”
花芷韵说:“苏氏受刺激过度,已神志不清。罪妾已命人把她困在锦云苑。”
王诚刚说:“也罢。横竖这手谕也与她不相干,摘出去了正好。请太子妃殿下接旨吧。”
顺武帝的手谕,就是要保留东宫中的一草一木,原本吃穿用度,一律保持原样。未有朕亲自传唤,任何人等,不得以任何手段,带走东宫里的任何一个人。
至于其余种种,听候蒙玦一事尘埃落定后,再另行发落。
这相当于顺武帝亲自出面,来保了花芷韵等人的人身安危。
所有利益攸关的,都松了口气;就连利益无关的丫鬟婆子,并跟着来传旨的侍卫马夫小太监等,也都感念顺武帝宽宏仁厚,心里直念皇恩浩荡。
宣完了手谕,王诚刚把手谕和一柄镶金嵌玉的短剑,一同交给花芷韵,温言道:“太子妃殿下,请您放宽心。”
就这么一句话,叫花芷韵红了眼眶。
一路走来那么难,她都不曾软弱过半分。
现在却是情不自禁地,红了眼眶。
王诚刚办完了事,和秦琴一道回皇宫。却也没有急着回去复命,而是带她去了御膳房,找到潘志宗,要了一桌席面,道:“弟兄们跟着我办事,都辛苦了。先吃顿好的,再回去复命。”
秦琴眨眨眼睛,大为惊讶。
真的是一百岁不死都有新知识学习,这些宫里头当差的人情世故道道,那是真不身临其境都不知道啊。当然了她也素来豪爽大方的,笑道:“那今天是我蹭了大家便宜了。这顿我做东吧。”
说罢就要掏腰包,被潘志宗好歹摁住了,“别闹!郡主什么时候才有空来一趟,怎么跟我抢起来了呢?您只要人到了,就是赏光。尽管安心吃好了,有什么想要吃的,直接跟我说,我让御厨现做去。”
秦琴越发的大开眼界,笑道:“听说主子们尚且吃的是预先做好的饭菜。我们竟能吃热锅现炒的,岂不是比主子们还有体面?”
潘志宗忙道:“这话说得。主子们用的食材,可都是我们看得到吃不着的,哪儿能一样呢!不过要说火候功夫,真不是我们夸口,御膳房里的热灶师傅,那是一等一的好。这席面上的珍珠炖鱼羹,黄酒炖羊腩,百福盒子,是外头吃不着的。”
秦琴原本也就是开个玩笑而已,见潘志宗当了真,忙赔不是,道:“我这人,一向嘴巴比脑子动得快,不要在意。”
潘志宗道:“不会不会。来来,请上座。”
席面上,不免彼此打听起顺武帝对蒙玦的处置来。但大家都没个准儿,就连离顺武帝最近的王诚刚,也是拿捏不准的。最后也就只落得八个字“恪尽职守,顺其自然”罢了。
秦琴倒是真的白蹭了一顿好的。
原来那百福盒子,是用豆腐挖出空洞来,酿入鱼、肉、马蹄、冬菇剁成的肉馅儿,原理和南方的酿豆腐一样。所不同的,是保留了挖空的那一块盖头,豆腐开合自如,如同一个个盒子般,点缀上胡萝卜卷肉馅做的“鞭炮”,勾上芡汁,色彩喜庆,寓意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