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秦琴竹筒倒豆子一般,把张萃萃如何发现苏小锦和苏云锦碰面之后,干啥啥倒霉,最后未老先衰,死的时候鸡皮鹤发等事,一一说了。
那大理寺中,本来就阴森,听她言语,怪力乱神之处,叫人越发的头皮发麻。
听完了秦琴说话,顺武帝沉吟:“秦琴,你是如何得知这里头秘辛?”
苏首辅和苏夫人两个,已是软倒在地上,满脸惊骇。
秦琴看了一眼他们两个,明湛说:“我来说吧。”
秦琴担忧道:“阿湛,你是大男人。”
明湛说:“坏人就是坏人,无论男女。如果因为男女之别,就随意放过女的坏人,这世界上一样没有王法。在征讨北狄的时候,那些抱着炸药包想要来炸我们营房的女北狄人,你忘记了?”
秦琴沉默了。
明湛说:“这里面许多线索,近期我亲手整理,才渐渐清楚。你没有我知道得清晰,就让我来说吧。”
顺武帝点点头:“行。”
明湛娓娓道来:“苏云锦还没有认祖归宗之前,在金滩镇上,已是传奇人物。她出身寒微,但在一次大病之后,突然之间开了窍似的,精通刺绣,靠着卖绣品给自己赎了身,立了女户。我就是在那时候开始,跟她有了打交道的机会。第一次见她,是在布行里,她非缠着我,要我用一年的花销来买她一块帕子,我从此断定,此女志大才疏,不可深交。”
“自此以后,哪怕几乎每次到集市上,都能够碰到苏云锦,我也是刻意避开。”
秦琴很惊讶,“阿湛,你从来没有跟我说过。原来每次去集市都碰到她?”
明湛说:“不值一提的事。”
顺武帝却直摇头:“那苏云锦长了一张好脸,就连朕第一次见她也惊艳。而且她惯会用姿色在不动声色间勾引男人……明湛却能不为所动,是大丈夫。”
明湛道:“我比较挑食,一般的女人,满足不了我。”
在场的都不是少年少女了,不少人闹了大红脸,看着明湛的眼神更是敬佩。能够勾得三个皇子恋爱脑的女人,却勾不动一个明湛,这份定力,实在难得。
明湛继续说:“后来她撺掇着徐观卖掉了自己的店面家产,进京认亲。我以为跟她再也没有半点关系。不成想,在盘下大观奇货行那院子之后,我在那里发现了这个。”
明湛拿出一个小小的人偶,上面写了生辰八字。
呈上给顺武帝之后,顺武帝惊讶道:“徐观?这不是你那个……”
“没错,就是跟随在我身边的那个副将徐观。”明湛简单地把自己如何跟徐观重逢的事,说了一遍,道,“陛下放心,这个人偶,我已经拿给了轩辕神官处理过。现在只是一个毫无意义的人偶而已。上面的针线,很明显是苏云锦的。从那时候开始,她就已经会用邪法了。她甚至……想要夺取我家傻丫的气运。”
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秦琴。
他说:“傻丫有过一阵子,是浑浑噩噩的。她自己都还不知道,但微臣发现了。微臣手上是杀过生的,所以那些夜晚,微臣彻夜守在她床前。过了好一段日子才好了。后来微臣回头算过,足足是七七四十九天。再后面,微臣担心还出什么幺蛾子,就把早年跟随打狗队上山杀死的山狗王的两颗獠牙取了下来,配上鲛鱼的尖牙,挂在傻丫床头上。从此以后,傻丫才算是安稳了。”
秦琴想起自己床头确实多了一挂丑不拉几的挂件,不过她向来不在意这些,就让明湛挂着去。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知道得比自己还多!!
顺武帝很震惊:“什么?!为什么?!”
他扭脸瞪着秦琴:“秦琴,你来说!”
“是真的!”
!。秦琴斩钉截铁说:“我至今没有证据,但我知道……因为我听到了那些古怪的声音……但他们失败了。我还是我,我现在站在这儿,还是我自己。至于陛下的第二个问题,我也……”
她苦笑了一下:“我也不知道。兴许,是我长得丑,碍眼了吧。”
顺武帝皱着眉,很是凝重。
一声很响的呜咽,打断了他们。
竟然是苏夫人。
苏夫人擦着眼泪,道:“原来如此!!自从云锦进了家门之后,我们全家人就跟中了咒似的,怎么看她怎么稀罕,恨不能把之前亏欠她那二十年的东西全部捧给她……老爷,您还有印象吗?”
就连苏首辅,这会儿也陷入了思忖中,那表情不再是往日那副官场老狐狸老油子般的,而是皱着眉,捋着胡子,俨然一个寻常老父亲:“是的。莫说是你,就连我,也是心动不已。那时候,我们明明商量好,既然抱错了的那个人家已死绝了,小锦无家可归,我们索性两个一起养。结果她一回来,没三天,复儿做主,把小锦直接赶走了。”
苏夫人说:“那之后,就跟中了失心疯似的。专宠着云锦一个。两个庶女,也直接嫁掉了。她们的彩礼后来成了云锦的嫁妆。原来都是邪术所致……”
她一把抱住苏首辅,失声痛哭:“我们造孽了啊!老爷!我们造孽了啊!”
!。
就连苏首辅,也忍不住老泪纵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