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命妇贵女们,多是心软良善,且没怎么经过事的,顿时就各自各脑补出各种狗血剧情来。看着秦琴的眼神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郡主,这就是你不对了。”
“你穷苦出身大家都知道,我们也都敬重你自个儿打拼到现在的荣华富贵。何必要忌讳呢?”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喝水不忘挖井人。既然已经出人头地了,那就应该好好拉扯一把家里人才对。”
还嫌不够热闹似的,秦瑟瑟换了一身雪白飘逸的白衣,仙气飘飘我见犹怜的,分开人群直奔秦琴跟前。她扑通一下,跪在了秦琴跟前,还没开口说话,眼眶子里含着的两包眼泪“刷”的就滚落下来了。
“姐姐,我知道我们家里穷,配不上你。你现在已经是金尊玉贵的郡主娘娘了,不是我们这些穷亲戚攀得上的了……我只是想要远远地看你一眼,看看你过得好不好。知道你过得好,我才放心。哪怕我在宫里做奴才,也是甘心情愿的。”
“村子里的父老乡亲们,都还等着姐姐衣锦还乡。我的老母亲,也日日念叨着姐姐。姐姐不认我们也没关系。等我他日能够回去省亲了,我会帮姐姐瞒着大家的。”
秦瑟瑟声泪俱下,要多惨有多惨,一边说,一边就要朝秦琴磕头。
这是村子里的传统技能。但皇宫里的妇人们体面惯了,何曾见过这个调调,统统照单全收,信以为真,好些人被感染得当场就拭起了眼角。就有人开始指责秦琴了,嗔怪道:“郡主,你快快接了你妹妹回家去吧。”
“阿弥陀佛,我瞧得心都疼了。”又有人一边捂着心口,一边满脸崇敬地看着皇后,说,“皇后娘娘慈悲,刚才说了什么来着……”
宝云道:“娘娘,是放了这宫女出宫,对吧?”
皇后说:“是啊。既然是郡主的姐妹,郡主是对国家有大功劳的,本宫自然不能使唤她的姐妹为奴婢。郡主如果认下了,本宫就送宝色出宫去。往后兴许,还能做主谋个前程呢。”
说得义正辞严似的,实际上全是空头承诺。
但此时此刻,皇后这番话,立马赢了许多赞叹。
什么“慈悲为怀”啊,什么“宽容仁慈”啊,各种歌功颂德中,皇后忍不住脸上露出笑容来,颇为之飘飘然。
气氛都烘托到这儿了,秦琴也跟着双膝一软,跪在了秦瑟瑟跟前,喉咙微动,气运丹田,用所有人都能够听到的声音嘶吼:“妹妹啊,是姐姐对不起你!姐姐早就应该跟你相认接你回我家里享受荣华富贵的啊!”
“哪怕当年你老娘给我娘亲脚底下倒油,害我娘亲早产生下我,差点儿一尸两命啊!”
“哪怕你专门怂恿你那个舔狗秀才软饭硬吃的,巴着我吸血供养你啊!”
“哪怕你瞧着我男人对我好自己巴巴儿的倒贴着阿湛啊!”
“谁让你是我妹妹呢,合着我就该为了个所谓的别人嘴里的好名声,把自己熬干了供养你……”
秦琴跪得比秦瑟瑟还狼狈,很快头发散乱了,看起来跟平日精明能干的判若两人。
嗷嗷嚎得哪儿哪儿都能听见。
主打一个发泄为主,发疯为辅。
周围人都给看傻眼了,慧贵妃站在人群外面,声音很响地冷笑:“哪门子跑出来的妹妹啊,怕不是看到同村同族的飞黄腾达了就上门来认亲戚要好处打秋风的吧?瞧瞧,把个上阵杀敌的巾帼英雄给逼成这样子了!”
人群分开两边,让慧贵妃走了进来。
皇后面沉如水,沉声说:“妹妹,有话好好说。别阴阳怪气的。”
慧贵妃道:“我阴阳怪气,总比有的人什么都不知道,光凭着自己宫里的宫女一面之词,就要让皇上敕封的长街郡主平白多了个妹妹,分享财富地位——要来得稍为那么像人一点?”
皇后怒了:“你这是揶揄我么?!宝色是正儿八经的秦琴的妹妹啊!”
秦琴冒出一句:“对啊。她是我堂妹。她爹跟我爹是亲兄弟,然后她爹也就是趁着我爹外出的时候昧下了我爹寄回家的养家钱。她娘也就是逼死了我娘然后再分家而已。这样的妹妹,皇后娘娘您想要吗?”
周围的命妇们也是惯常看家里风浪的,顿时就跟秦琴共情了,有的人红了眼睛,道:“郡主,你别说了,我们都懂。”
有人鄙夷地看着秦瑟瑟,要不是碍于皇后的面子上不敢说什么,早就一口唾沫啐过去了。
皇后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勉强维持着自己的风度,道:“郡主,你可不能欺骗本宫。这些事,可有人证物证?如果没有的话,既然如今都已经这岁数了,你也出人头地了,不如就一笔抹消?”
话音未落,秦琴转过身去,冲着皇后咚咚一阵猛磕头,大声道:“都三十多年过去了,人证物证——自然是没有的!但杀母之仇不共戴天,秦琴宁愿死掉,也不会接受把秦瑟瑟认回去!娘娘明鉴,这回秦琴唐突了!”
说罢手腕一翻,把头上簪子拔下来,对准自己咽喉就要扎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慧贵妃一把扑上去,拉住了秦琴的手腕,一边用力把她的簪子往回扳,一边瞪着皇后大叫:“娘娘!您这是疯了吗?!人家明明不乐意,你为什么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