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蒙玦满脸不服气的模样,知道针没有戳到过在蒙玦身上,他是断然不知道疼痛的了。顺武帝一甩衣袖,说:“也罢。吏部的事情停了,朕给你另一件差事来补偿——城东一带要翻修房舍,东边有几块硬骨头仗着跟朝廷里的几个官有点儿关系,左右为难。应天府尹找到朕的时候快要哭了,你先让去把这件事做好,证明证明!”
蒙玦也知道自己再不好好做两件事,自己是压不住上上下下人等的,不假思索就答应了。
秦家和东宫的关系,就这么肉眼可见地冷淡生分下来。
秦琴不为所动,该干啥干啥。
明湛入了内阁,在顺武帝的支持下,大刀阔斧地把吏部整顿好了,又跟翰林院一起,点了三十二名学正往各地去进行巡点主持秋闱。这里头好些学正,还是出身皇家书局的,算得上明湛的老部下。
多年的坚守和敬业,他们终于成长成为了国之栋梁。
各学正出发之前,顺武帝办了个宴席,专门欢送大家。宴席上没有大鱼大肉、穷奢极侈,相反菜肴精致,簪花流水,清雅异常。
顺武帝全程作陪,时而高谈风月,时而挥斥方遒,礼贤下士的做派,让一干新任学正越发的死心塌地,折服无比。
等顺武帝亲自把他们送到宫门之外,又让他们感恩戴德。
回到宫中,顺武帝喜滋滋地对同样地已是次辅的时金川说:“明湛那法子好。天下英雄,尽入朕斛中矣!”
高兴之下,连称呼都随意了。
时金川微笑躬身:“明湛确然是肱骨之才……恭喜皇上,皇上大喜。”
渐渐地,就有传言传出来,说明湛是顺武帝的佞臣、弄臣。
但明湛已经外派做事了。就连秦琴,也是毫不在意的样子。
京城里的人都说,这两口子,都不在乎自己名声的,就是个混不吝、滚刀肉。可是大家发现明湛入住内阁之后,好的政策能够施行,不好的及时中止,有才华的人也能够得到重用。除了苏首辅那几家把持朝政日子长,大搞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权贵日子不好过之外,无论是寒门进士还是名门世家的日子都好过多了。
于是他们又嘴上说得不好听,身体又很诚实,一个个朝着秦家跑。
秦琴挂了副将大印之后,只留了一个郡主的虚衔,安心躺平。这么一躺,也让她数年来第一次有了闲心,清点自己的食邑收入。
本朝律例,县君年食俸200石、布帛100匹;县主年食俸400石,布帛200匹;郡主年食俸800石,布帛400匹——这些,都是这算成银子发过来的。不然的话,那么多的大米粮食,怎么可能吃得完,那不是浪费么!
秦琴从县君开始,一路屁股挪窝,挪到了郡主的位置上,盘算下来,六年的功夫,拿到手的俸禄折算了白银,竟也有小十万。
秦琴打了半天算盘,发现这是一笔躺在账面上的闲钱,倒是愣住了:“意外之财留不住,是不是花掉比较好?”
财悖而入者,亦悖而出。
这道理,她没念什么书,也是懂的。
……呃,俸禄的话,也不算是悖而入啦?
“你想去救助流浪猫狗?你这是河里洗煤闲得慌啊??”黎荆氏一脸看疯子的表情看着秦琴。秦琴点了点头,说,“我去应天府的户口师爷那儿拿账本查过,如今京城里,有二百多万口齿,这么多人,家里养的猫儿狗儿,哪怕鹦鹉乌龟……走丢的多得很。鸟儿会飞,乌龟鱼儿会游,跑了问题不大。牛马是家里重要的财产,跑丢了主人首先着急上火,悬红都得找回来,也没有什么问题。”
“唯独是猫儿狗子,不大不小的。跑丢了主人找找,找得到固然高兴,找不到也无所谓。可它们在城里生活,乱吃乱拉,又脏又臭,又难免咬伤抓伤过路人,是个大麻烦。万一让人染上疯狗病,那就牵连无辜人命,害人害狗。”
黎荆氏原以为秦琴在开玩笑,听着听着,确然是那么一回事,也不禁肃然。她坐直了身子,朝着秦琴凑近了些:“你说得倒是有道理,两百多万人的大城池里,什么都有可能发生。那你打算怎么办?”
秦琴说:“我打算跟师傅商量一下,城里东南西北几个骡马市附近,都必有兽医馆。兽医是现成的,技术也是现成的,不过因为救治流浪动物,没有回报还白白耽误工夫,亏本买卖没有人做罢了。我这边添置一点银子,凑够十万两,用这笔银子,并日后每年的俸禄作为专用款项。每个医馆按月支领银子,用作救治流浪猫狗……并且,还要给流浪猫狗做绝育。”
黎荆氏下意识地摸了摸肚子,说:“怎么还绝育咧?我只听说过煽鸡阉猪,骟牛骟马的……猫狗也要骟掉?”
秦琴笑道:“不骟掉的话,那些小母猫,三个月就能下一窝崽子,一窝崽子三四个。一年能下三四窝……你能养得来?流浪猫狗之所以越来越多,说白了,就因为京城里头不缺吃的,它们不就越生越多了。如果用了兽医只给它们治病,寿命一长,无病无灾有吃有喝的,还不可劲生?”
挠了挠头发,黎荆氏笑道:“是这么个道理。所以不光救治,还给它们绝育。阿弥陀佛,你这是积了大德啊。我这边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