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轮到秦琴震惊住了。她瞪大眼睛看着明湛,道:“可以啊,这样都能够猜中?”
明湛说:“呵呵……那不是明摆着的么?她热衷记录写实,毛病倒是没什么毛病,就是叫人不舒服。”
“嗯呢。”秦琴说,“我跟她说了,凡事靠自己。连个铜板都不带,指望着吸别人的血去成就自己的梦想追求,说得难听一点,虚伪。”
事实上,娜拉完全可以不必把自己搞得那样狼狈。之前秦琴买她的画,给了她一大笔钱,她完全可以正儿八经的走报关手续,花自己的钱出去。而不是躲在秦琴的马车上,差点儿把秦琴和明湛闹得个私藏人偷渡的罪名。
说到这里,秦琴就觉得自己得感谢常广兴。
这个朋友,是真够义气,第一时间屏退了左右,封锁了消息。
直到现在,洋城里还是安安静静的,可见消息没有走漏半点。
看着她脸上神色风云变幻,明湛就知道这家伙的小脑袋瓜子又在乱转了,执了她的手,牵着她往马车走:“行了。处理好就好,别乱想了。鸡毛蒜皮的小事,不值一提。”
话是这么说,听起来很轻描淡写的模样。但让秦琴回到车上之前,明湛亲自把车子里里外外检查了个遍,确认没有再藏什么东西之后,才让秦琴上了车。自己亲自赶车。
出了洋城,走了大半天的路,二人到了往北的第一个大市集上湾镇。
让秦琴意外的是,天衡和小椿两个,竟然已在花县等着他们了?!
“夫人!湛爷!”
两个年轻人一左一右簇拥上来,一声声地喊着,兴奋得不行。特别是小椿,高兴得哭了,擦着眼泪道:“本来老爷说昨天傍晚就能够到这儿的,谁知道你们没有来,我以为你们出什么事了,担心得一晚上没睡好。今天一大早的,我和天衡哥哥就轮流到路口等你们!可算把您盼来了!”
秦琴又是好笑,又是感动,摸着小椿的头说:“傻丫头,哭什么呀。我这不是来了么。我跟湛爷出门在外,哪个时候吃过亏的。”
天衡已在镇上唯一的一间大客栈里订了房间,引着两口子往前去。
他很少说话,跟吱吱喳喳的小椿完全是两样,但脸上的笑容一直没有消失过。
秦琴觉得纳闷,偷偷问明湛怎么回事,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里。明湛就告诉她:“是我安排的。还是要带两个人比较安全一些。春花、春柳身上都管着事,就让天衡把小椿带出来了。这丫头动作灵活利索,早年吃过苦,年纪也小,合适。”
秦琴知道了,很是佩服,觉得还是明湛细心。
趁着安顿入住客栈、诸事忙乱的一忽儿功夫。明湛把天衡小椿叫过去了一下,回来对秦琴道:“我刚才把娜拉的事跟天衡、小椿说了。让他们不要胡乱心软,乱放人到你身边来。”
秦琴点了点头,说:“你这是要保护我么?”
耳根子微微一红,明湛淡声道:“那不是理所应当的么?”
这下,轮到秦琴脸蛋发红了。
明湛所料的,半点儿不差。
住下来之后不久,娜拉还真的找过来了。
明湛和秦琴住了楼上的天字第一号房,正在窗下对坐吃晚饭。楼下,娜拉大吵大闹的,一会儿叽里咕噜叨咕她的洋文母语,一会儿荒腔走板的生硬中文,“你们放我进去!我认识你们的主人,我和他们很熟络!”
客栈掌柜几乎要哭着求秦琴:“夫人,老爷,行行好,小店小本经营,经不起折腾。求求你们打发走那位朋友吧……”
秦琴只得放下筷子,披上衣服,下了楼。
出门看到了赖在门口不走的娜拉,只见她不知道用什么法子,把头发染黑了。但那眼睛皮肤,一眼就知道并非中土人士。也因此吸引了一大圈老百姓在围观,有的人手里还捧着吃了一半的饭碗……
秦琴脑门子上的青筋,一下子就凸出来了!
二话不说,快步走过去,提起胳膊就做出扇巴掌的姿势!!
娜拉瑟缩了一下,居然还有胆子跟她梗脖子:“你、你不能打我!”
“死皮赖脸!我怎么就不能打你了?!”秦琴高傲地扬起头,高高在上的模样,当真像一轮小太阳,魑魅魍魉,无所遁形!
娜拉红着眼睛,高喊:“我这是为了正义!”
秦琴冷笑:“为了正义?除了画两幅画,你给人送了一颗粮食么?修了一厘米堤坝么?花了一个铜板么?!正义!真是好笑!”
!。
她蔑视着娜拉,真心觉得,莫非圣母婊,是娜拉那个民族的种族天赋不成?!
娜拉喃喃的说:“我,我又没有钱。我有我的画笔啊!我用我的画笔画下来不就够了吗?”
一抬眼,对上秦琴那眼神,她自己都给哽住了。
经过天衡和小椿暗地里的说明,旁边围观吃瓜的百姓们大概也明白了怎么回事,朝着娜拉指指点点起来:“哪里来的番邦女子,死乞白赖跟着别人,好大的脸!”
“大吵大闹的没点样子,真是羞死人!”
“如果我闺女这个样子,趁早打死再生一个!”
“她那个不要脸的样子,像极了桥头的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