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琴笑道:“哦哦,应该是娜拉。那个女孩是不是说来送画像的?”
春花说:“是啊。”
明湛就说:“她本来说是明天才能画好的,没想到动作这么快。快有请。再准备一个日常份例的荷包。”
春花答应着,就去了。
当金发碧眼,一身洋装打扮的娜拉被领到船上的时候,船里上上下下,一片轰动!
“哇!有洋人到我们船上来了!”
“她的皮肤好白,是不是有病啊?”
“头发颜色倒是好好看!”
“她来干什么的?”
“听说是给老爷夫人送画像,这个是个西洋画师。”
“年纪轻轻的,竟然是画师?会不会是骗子啊?”
“应该不会吧,你看看她夹着的那两个小像,上面画的不就是湛爷和夫人了嘛。倒是画得跟真人似的……”
“让我看看?哇,是真的!”
眼看着满脸写着紧张和不自在的娜拉来到自己面前,屈膝行礼的时候,肉眼可见的膝盖打颤了,秦琴抚慰地微笑道:“没事,他们没有恶意的。我们自内陆而来,少见洋人,自然稀罕些。”
娜拉扯了扯嘴角,道:“呃……我不是害怕他们。我只是没想到,夫人竟然是来自如此矜贵的家庭。今天早上,是我太过冒昧了。”
停了一停,小心翼翼地说:“您一定是贵族吧?”
发现娜拉闪闪烁烁的眼光,落在自己坐下的螺钿太师椅上,太师椅扶手的螺钿在阳光下闪着细碎莹润的光芒,秦琴就明了了,她笑了笑,说:“贵族?不,我算不上,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官员妻子罢了。”
娜拉脱口而出:“我不信!”
秦琴又是一笑,说:“信不信随你。我们直奔主题吧——你送画过来?”
娜拉这才想起自己有正经事的,忙展开手里的草稿:“是的。这是草图,夫人请过目。如果没有问题的话,我带回去上色,明天就能够完成了。”
秦琴对这些东西,只是略懂个原理,也是上辈子创业之后为了应酬需要而恶补的皮毛。看了一眼那两张草稿,人物布局,都可圈可点,可见娜拉极有功底。她看着喜欢,嘴角就有了笑模样:“真的很不错,这样子我觉得可以的。”
想了一想,还是得尊重明湛意见,就对春花道:“你去请湛爷过来看一眼?”
就刚才请娜拉过来的当口,明湛已然按礼回避了。
春花去了一会儿,回来说:“湛爷说,全凭夫人定夺就好,他都可以。”
秦琴就说:“好,那就这么定了。来,娜拉小姐,这些银子你先拿着。尾款等明天送画过来再交。”
娜拉接了荷包就去了。
娜拉走了之后,明湛又过了一炷香时分才回来,秦琴摸着棋子,都包浆了,斜眼看他:“湛爷好忙啊,这是想赖账跑路嘛?好不容易我才赢一盘来着!”
在赢了两盘,明湛打起精神来,然后她连续输了五盘之后,她终于迎来了胜利的曙光!
然后被打断了!
就很不爽!
明湛笑着,把自己红方的“士”挪开,再把她那边的“将”飞了过来,“将军——!好了,你赢了!”
秦琴:“……”
翻起白眼,眼神带刀,死命剐着明湛。明湛嘻嘻一笑,“喂,赢到这个样子了,都不算赢?而且还是对面笑,将军得不能再将军了。”
秦琴:“……”
继续加大力气,翻起白眼,要用眼神夹死这老狐狸!
明湛把象棋一收,扭过脸,不跟她目光对视,说:“别闹了,不玩了,快开饭啦。你想要吃什么?到岸上去吃,还是自己做?还是说让人买一点熟食回来吃?”
秦琴很惊讶:“还能买熟食回来?”
明湛就更惊讶了,“你没吃过匾食?一样的啊。”
喔,对。她自从去了北方生活之后,不沾此道好久了。秦琴还真有些怀念方便有特色的匾食来了,问:“这边的匾食都有什么风味?”
明湛就叫了个甲板上跑腿的小厮过来,问:“夫人问,岸上都有什么店面可以做匾食的?”
小厮唱了个喏,说:“有面包糕点,有烤羊腿烤排骨,有红苹果烤鸡,还有岸边小酒吧送酒水的——”
秦琴听着,说:“品种倒是挺丰富。那就去点个红苹果烤鸡,买两瓶酒,再备一些糕点。如果有新鲜柠檬,买五个柠檬给我。完事了,命厨房炒个青菜,煮个热汤吧。”
索性来个中西合璧!
小厮拿了钱,飞也似的去了。
明湛对秦琴道:“刚才是刘大人派人送信过来,说已经安顿好徐观了,让我们放心。”
秦琴这才了然,心里一宽,不禁念了句佛:“阿弥陀佛,这件事就算是了了!”
“算是吧。夫人积德。”
“明湛,你再胡说我就揍你!”
很快,热乎乎的红苹果烤鸡就送过来了,用荷叶抱着,还吱吱带冒油的。厨子很会做生意,还附送了一个刚出炉的烤苹果派。
秦琴一见菜式地道,就抖擞了精神,做戏做全套。命人抬来一张八仙桌,上面罩上雪白的桌布,用刚淘到的外销瓷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