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湛和秦琴夫妇向来低调,这一次破例大办,是正式宣布儿子媳妇和自己的关系。酒过三巡,明湛站在主人席位上,笑眯眯地说:“明湛一直在京畿,分身乏术,无暇回来。今日难得一聚,不问缘由,只想多听两句乡音。”
席面上诸人,谁不是官场上走老了的老油子,看了一眼明湛身边,陪同走动的秦秋平,一张张脸就笑得花也似的:“是是。”
“大人日后步步高升,事事顺利。”
“明大人,我先干了。您随意!”
……
女宾的一边,又是另外一幅画面。秦琴居中而坐,带着静儿和秦冬雪,一左一右陪伺在旁。她笑靥如花,不断主动招呼:“来吧,这满桌子的酒菜,大家别客气,都好生的吃喝。”
这几桌子席面嘛。
也没啥,就是按照着宫廷御宴的菜式来做,莫说是在琼州府衙里,哪怕是在洋城处的广梧琼三等处总督府,也找不出这么精致考究的饭菜!
秦琴笑眯眯地说:“成日在宫里走动,别的没学会,倒是把舌头给养刁钻了。”
有人怯生生地问:“这是宫里的菜式么?”
秦琴略一点头,旁边春花乖巧地介绍起来。听完了春花的介绍,好些人脸色就变了,那是膜拜。
秦琴笑眯眯的说:“听说有人嘲讽我们家出暴发户。想来也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呗。暴发户在皇上跟前走动着,不知道谁家的世家子却只是个七品小县丞。这年头啊……也真不知道该怎么说。”
那个自诩世家的县丞夫人也在座,看到静儿家里这么大的来头,早就如坐针毡了。一时之间,各种难以言喻的目光投过来,让那位很是抬不起头。
秦琴也没有刻意刁难,只是自顾自地爽吃爽喝。完事之后,大手笔地每人一份丰厚礼品。
送客出门的时候,就听见那些女人迫不及待地吱吱喳喳的叨叨开了。
“哇,秦家县主真的是又白又美又有钱。”
“静夫人也是低调,婆家地位又高又有钱的,之前还那样拘谨。”
“人家好涵养,不吱声,倒是显得我们有眼不识泰山。”
“之前有没有说过很无礼的话?我应该没有吧?没有吧?”
“你有没有不知道,不过曹县丞的夫人是明晃晃嘲笑过人家暴发户,土包子的……呵呵!”
“还联合了几个人一起孤立静夫人呢。我当时就不赞成,可是那位家里有钱又从小被宠坏的,嫁了人也是跋扈得很,说了两句,还被她阴阳了。”
“这下子好了吧,看走眼了!”
那个曹县丞的夫人带着五六个跟班,灰溜溜地跟在后面。人群自动自觉,跟她保持了距离,就连偶尔几声招呼都透着冷淡。
从此之后,静儿在琼州府的社交圈里就好过多了。
她衣着朴素,别人自动脑补她低调奢华。
她言行谨慎,别人说她谦虚有礼貌。
她宅家持家,别人自然是不吝言辞地赞美她贤良淑德。
但凡有人知道了她身后婆家的实力,就再不敢小觊了她。
……
当天晚上,回到湛园里,静儿翻来覆去,久久睡不着。换了往日,秦秋平免不了要跟她狎昵一番,可今儿晚上秦秋平回来,却直接换了衣服,去睡了。
静儿不顾羞涩,上了床,从后面搂住秦秋平。
秦秋平握了握她的手,没有再更多的动作,只说:“好晚了,折腾了一天也累了,快睡吧。”
静儿说:“秋官,我不明白,为什么娘要这样做?”
听到她主动提起秦琴,就着了秦秋平的点,秦秋平转过身,目光熠熠,看着她:“什么为什么?”
静儿说:“哪一步都不动。为什么那日她要如此发怒,为什么发怒了之后,又要办这个宴席……奶奶热丧还在,爹娘一定顶了好多闲话的。”
鼓起勇气,一口气断断续续的说完了,却是发现秦秋平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眼神熠熠的。静儿嗫嚅着,停下了。
秦秋平说:“好简单啊。娘就是这样子的,该骂的时候关起门来骂。打开家门,还是一家人,一笔写不出两个秦字,该护着还是护着。你受了委屈,娘自然要帮你把面子讨回来。这件事其实我之前也一直想做,但我是男人,不方便。娘抢在前头做了。”
静儿一惊,心里随即涌起一股暖流。
秦秋平坐了下来,说:“我们也正好可以聊聊……这件事,你怎么看?”
静儿茫然摇头:“我也不知道。”
“我是真的好迷茫了。我只是不想我们被欺负,他们是那么的见高踩底。所以我好像失心疯似的,讲起了排场来了。其实也没有花什么东西啊,家里也没有见购置什么大件的东西,可是怎么就五万多出去了……”
“秋官,现在娘是不是真的掐断我们的钱了?要不然,我学娘那样,去开铺子?肯定是有赚的。哪怕我们当不上个皇商呢,总有办法挣钱的。”
“秋官,你教教我,我真不知道怎么办。成亲两年了,肚子也没有个动静。她们还说我是不下蛋的母鸡……”
静儿渐渐语无伦次,落下泪来。
秦秋平轻轻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