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那个胆敢串通大房,卖黑玉烟给岑宇的老伙计,被人掘地三尺地从乡下挖出来处置掉的时候,时间又已经过去了小半个月。
这小半个月里,秦琴天天往陈子梅家里跑,给岑老太太调理身子,也给岑宇治病拔毒。她人累瘦了一大圈,换来的,是岑宇一家子健健康康。这天陈子梅家里又杀了两条老鱼,“老鱼嫩猪,味鲜天下知”,按照陈子梅的说法,那两条老鱼都得活了二三十年了,胡须都白了,鳞片又厚又硬,最适合用来加上野葱野姜,加上海鲍白贝大螃蟹,来个大海铁锅炖。
秦琴收到帖子,不争气的眼泪就从嘴角流下来,不假思索道:“去去去,我一定去!静儿,你陪娘走这一趟!”
旁边秦夏和秦秋平:“??我们呢?”
“你们留在家里跟爹爹混!”
“……”
实在是,静儿已经长大了,不带在身边多认识点人,不行啊。
到了日子,秦琴带着静儿就去了陈子梅的家里。
如今岑家二房已经正式开府,也是岑府。当地人为了区别,就把这儿叫做“小岑府”。至于原来的岑府,最后得到的消息是,岑进为了躲债,麻溜利索的滚回京畿上差去了。留下老父母和岑洪氏苦苦支撑。最后还是岑洪氏卖掉了三间铺子,外加典当了几箱子自己的陪嫁,才把账单平掉。
都知道岑探花府没有油水可捞之后,岑探花身边那些清雅好友也消失得干干净净,如今一家子闭门不出,也不晓得在干什么。
——横竖,也不是秦琴关心的!
反而是小岑府,也是很低调。虽然街坊邻里们都在同情受欺负了的岑宇两口子,但是岑宇并没有借此卖惨,只是平平常常的过日子,打理生意,外加给自己治病。时间一长,没有什么新鲜八卦产出,渐渐地街坊邻里们的注意力就不再在他们身上了。
车子进了二门,秦琴这才下了车。静儿下意识地想要搀着她,被她笑眯眯地拒绝了:“不用不用,我又不是七老八十了。”
静儿一愣,讪讪地垂下手来:“是。”
的确,秦琴三十出头了,在村子里差不多可以当奶奶的年纪,却仍旧腰是腰腿是腿,凹凸有致的,长得一副御姐相。格外的成熟有魅力。
秦琴仰起脸,看着门楣上的鎏金牌匾,扬声笑道:“语梅园,哎呦,肆无忌惮的晒恩爱啊!”
陈子梅却是早早迎了出来,把她的话听了个齐全,笑着道:“什么晒恩爱了?你怎么看到我们晒恩爱了?”
秦琴指着那牌匾道:“语字难道不是我妹夫名字的谐音?这都明晃晃到眼前来了,我就算是文盲都知道啦!”
被一句话戳破自己夫妻俩的小情趣,陈子梅涨红了脸,最后佯怒道:“就许你和我姐夫晒恩爱,不许我们玩点小心思嘛。我就问你,这名字好么?”
“很好很好。”秦琴又是一阵大笑。
静儿上前去跟陈子梅问好,陈子梅看着出落得亭亭玉立的静儿,笑着道:“每次见到静儿都变一个样子,再过两年圆了房,就更加标致了。你放心,有小姨带着你,担保你可以舒舒服服过日子。”
把静儿窘迫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小姨开玩笑了。我,我一直都跟着娘学习的啦!”
恨不能在地上找条缝钻进去。
秦琴笑道:“静儿是个斯文性子,可不是我们这种粗人。你别吓到了她。静儿,小姨家里的屋子收拾得很好,不俗气,你好好学学。西院你还没有收拾好吧?还有秋官,他说要的假山石我才订了回来。那小子超预算太多了……要好好总结一下,哪些地方超预算。”
静儿一一用心地记着,过一会儿,她有些坐不住,小小声地问:“娘。我带了画本子来。我,能不能找个地方画画?”
秦琴笑道:“当然可以啊。但是不能走远。让小椿陪着你哈。”
“哎!”静儿高兴地走了,拿出了画本,去了走廊下面开始专心画一株菊花。看来她是早就看准又想好了。
喝了一会儿茶,秦琴眯了眼:“真好。”
陈子梅也道:“是啊。真好。”
看到秦琴挑了一挑眉毛,陈子梅道:“姐。你觉得,我这日子经营得怎样?还凑合吧?”
秦琴方才咧开嘴笑了:“是很好。你娘可算是放心了。”
“我今天也请了我娘来。到时候就热闹了。”陈子梅得了鼓励,笑得花儿似的,喜滋滋的。说曹操曹操到,门外来了个笑盈盈的妇人,不是陈母,又是哪个?进了院子,就是母爱爆棚的呼唤:“小梅,我的儿!”
被陈母一咋呼,吓得小鸡找母鸡般奔到秦琴身边的静儿,握着秦琴手直叫:“娘。”
秦琴拍了拍她手,微微一笑:“没事。这位就是小姨的娘亲,也就是县太爷的夫人。你喊她姨姥姥就是了。”
话音未落,毫无征兆地,一顿天旋地转。
世界变成一片黑暗。
……
“秦琴!秦琴!”
“傻丫!”
秦琴迷迷糊糊地,后脑勺一跳一跳,疼得厉害。耳边有好几个同时呼唤着她,什么声音都有,让她的疼痛越发剧烈。她皱着眉头,闭着眼睛嘀咕:“吵死了,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