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不止这个仲杰,还有十几个这种寒门落魄的举人,也都被“假借”七皇子之名,成了代理的朝廷命官。这是另一件事了,事关皇家体面,王诚刚也不敢私自处理,只胡乱吩咐带下去看押了事。
既然县令都是假的,那么之前的判决自然做不得数。
秦琴把陈子梅和岑宇放了。
岑进不服气,道:“岑宇和陈子梅两个,以下犯上,伤害哥嫂。你就算是县君,也不能偏帮如斯!”
秦琴心里对这个人烦透了,懒洋洋地横了他一眼,说:“什么偏帮?你们不是已经分家了么?分家了,就是两家人。你对无辜民妇痛下杀手。也就是岑远瀚夫妇心善,不曾跟你计较。你还不知足?”
陈冰这时看到陈子梅脖子上的瘢痕,问清楚情况之后,勃然大怒:“可恶!无法无天!来人,把岑进这个恶徒拿下!”
那些衙役齐刷刷地发出雷吼:“是!”
一拥而上,把岑进摁翻在地上!
陈冰指着岑进说:“此人菲薄妇人,图谋不轨。本朝律例,故意打人致伤者,杖责五十!轻薄妇人者,有功名者,杖责!无功名者,经查实,砍手示众!念你身有功名,二罪并罚,杖责一百!立即执行!”
他回到在桌前,拿起令牌,一个红圈圈下来:“着!”
衙役们早就压抑了很久,立马齐声应是,把岑进拖了下去。岑洪氏大惊哭道:“不,不行!我们以罚银代替……我相公他受不了这活罪啊!求求你们……他从小到大,连先生打手心都没有试过,怎么经得起打板子!”
按照本朝律例,确实也是能够以罚银相抵。
岑进和岑洪氏花了五百两银子,抵消了杖责,相互搀扶着,灰溜溜的去了。
看了一眼乱糟糟的县衙,秦琴心里还惦记一个地方,就对陈子梅和岑宇道:“你们两个辛苦了。都快回家歇歇吧。你放心,这件事既已有圣旨来到,就不会再有什么皇子之类的闹幺蛾子的了。”
陈子梅伏在岑宇怀里,瑟瑟发抖,这会儿方才脸上有了点血色,虚弱点头:“大姐,我们又欠了你一命……”
秦琴拍了拍她手,以示安慰。
岑宇道:“大姐,放心交给我吧。”
秦琴点了点头,离开了县衙。
上了车,扔下俩字:“去府衙。”
路上,秦琴冷眼旁观,发现有好几个地方飚出些生面孔人马,或作商贾打扮,或做文人墨客,或作贩夫走卒,分别从各个方向出城了。及至路过通往小东湖那边的必经之路时,袁银姐的丫鬟莺儿站在路口,等着秦琴。只把一张二指宽的条子交给了她,莺儿福了福身子,也走了。
展开条子一看,秦琴嘴角边噙起一丝笑意。随手把那纸条撕碎喂了马,仍旧往府衙而去。
及至到了府衙门口,她才深深吐了口气。
“那厮不知出来了没有。”
下了马车,改步行。一路上熟悉的人自是向她打招呼,目光闪烁,各种态度都有。秦琴敷衍应付着,匆匆往那个地方走去。
一个颀长的身影,已站在他的办公房门处,还是那副淡定稳妥的模样,就连嘴角边挂着的温暖和煦带着三分隔阂的笑意,也跟入狱之前,一模一样。
秦琴咧开嘴就笑了,和从前一样,看到秦琴笑,明湛也笑了。他开口,仍旧是那副不变的深沉声线:“你怎么来了?”
秦琴一溜小跑来到他面前,双手执了他手,笑得跟个三百多个月的宝宝似的:“来见你呀!”
来见你呀!
那么简单,那么直白。
又是那么理直气壮。
她是不是天生不懂的矜持两个字怎么写?
男人垂下眼眸,映入眼帘的那张明明很艳丽,眼神却很清澈的脸蛋,他的眼里全都是这张脸,他也没有要移开的意思。纸唇微扬,深邃的眼底里,蕴藏着无限情愫:“这不就见着了吗?”
秦琴盯了他好一会儿,脸上一烫,别开了脸。
人却是整个地被明湛原地抱了起来,脚底下虚浮,离地得有一尺高。秦琴第一反应:“喂……我挺重的。”
明湛抱着她离开地面好一会儿,才放下来,嘴角边的笑意蔓延到眼底:“还行吧。还能抱得起来。”
秦琴轻笑着,啐了他一口。
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回过头来,却是看到一个小杂役站在旁边,目瞪口呆,满脸涨红的,特别是耳朵尖,红得要透明了。被秦琴发现,那小杂役双膝一软,跪在地上,慌里慌张道:“回、回大人!邹大人命小的来请大人到前头去议事!京城来的王公公也在!”
明湛道:“我知道了。马上就来。”
他在秦琴的额头上亲了亲,说:“你在这儿等我,我们一起回家。”
秦琴就进了办公房里,坐着等明湛。旁边伺候跑腿的,对她又恢复了恭敬客气。从坐下来,一会儿“县君尝尝好茶”,一会儿“县君饿了吗?吃点果子不要?小的这边打发人去买”,一会儿“县君闷不闷,这边也有水陆棋牌,可以摸两把,不妨事的”,把个秦琴伺候得舒服无比。
也就是半个时辰的功夫,明湛回来了。他也没有提跟邹知府、王诚刚聊了什么,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