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进这才发现,岑宇丢了怎样一个烫手山芋过来,他可是体面人,他就不应该是这种劳碌命,他生来要享福的!
这日子一天都过不下去了!
跟岑洪氏一商量,发现岑洪氏那边也是很头疼。
陈子梅一走,岑洪氏就把二房的人扣了回来,打算自己用。一开始的时候院子里人才济济,花团锦簇的,那是极有排面。没几天,院子就变得一团糟,原住民和二房过来的,天天因着鸡毛蒜皮的事吵来吵去。
正经的事情没有几个人做,或者推来推去的才愿意做。岑洪氏原是想要让丫鬟婆子们卷起来争宠,自己正好从中制衡,关起门来做个太后的。没想到这些人到最后分成了两派人,俨然针尖对麦芒的架势,每天不是这个哭诉,就是那个告黑状的,吵得岑洪氏脑瓜子发胀!
她细细一查,才知道怎么回事!
原来表面上看来,陈子梅只带走了四个丫鬟两个小厮。但她带走的却全都是最能干的。在那之前,为了替分家做准备,陈子梅把自己不能带走但又善良能干的丫鬟婆子小厮全都放掉了,可想而知还留在那院子里的都是什么硬茬。
跟红顶白,好吃懒做,撩拨是非……那叫一个全。
还有个嬷嬷,为了争个管门上夜的权力,把自己未开包的孙女送岑进床上了。要不是那女孩儿长得太丑岑进下不去口,原样打包丢给岑洪氏处理,岑洪氏还不知道出了这么大的漏子!
气得浑身发抖地处置掉了那嬷嬷之后,岑洪氏又想要搜刮一下二房的屋子有什么好东西。结果什么好东西都没有,才又气得她把二房的家具当街劈碎泄恨。
两口子一商量,觉得这样不行,岑进抱上了七皇子的大腿,必须要回京去更进一步。他们这才发觉,家里暂时还离不开岑宇这个大冤种。岑进去找岑探花商议,岑探花最近正因为银子少了,不能买他看上的一盆腊梅而生气,摆了摆手就允许了。
原话是:“让他回来吧。等我们正经去了京城,再给多点银子打发走就是了。”
这不,岑进就自以为自己得了大道理,理直气壮的来了。看到那雪洞般的屋子,两口子认为岑宇和陈子梅也是过得不好。
岑洪氏摆起了架子,语气轻柔缓慢,款款的道:“弟妹,叶离枝则死,人离宗不活。这种老话,你想必是没有听说过的了……瞧着你们现在这日子过得,那真的是挺不容易的。就算是我们家的马圈,也比这屋子强啊。”
岑进虽不说话,但眸光低垂,显然是默许。
岑洪氏又道:“现在脾气也闹够了,差不多就该回来了吧。”
“实不相瞒,你们大哥很快要回京赴任了,家里父亲年纪大了,原该安详天年了的。外头铺子的事情,我们女流之辈又不能插手。二弟回来之后,仍旧给家里打理生意进项,之前发生的种种不愉快,我们原本也不是记仇的,就不计较了。”
那自以为是的嘴脸,让陈子梅很不舒服,暗地里皱了皱眉,一扬脸又是云淡风轻:“家都分了,文书俱全,规矩已定。你们记仇不记仇,跟我有什么关系?”
岑洪氏大吃一惊,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弟妹,你说什么?你这是失心疯了吧,我是你嫂子,上面的,是你公公婆婆!”
陈子梅道:“嫂子啊,你不是出身书香门第么?你这是不认字还是怎么的?我们已经分家了,是两家人了。从此之后,除非爹妈死了这种大事儿,不然就各过各的,互不干扰了啊!”
眯起眼睛坏笑:“嫂子,你这么盼着我们回去。该不是家里乱套了,没有人管得来那些产业铺子了吧?”
还真的被她说中了,岑洪氏顿时心虚得垂下眼睛,想要呷茶,看着那黄泥汤似的茶水又没有勇气。改为干吞一口唾沫,说:“你说哪儿的话呢,大哥可是探花郎,怎么可能管不好区区几间铺子?”
“我们是看着你们可怜,住的差吃得也不好,寻思着都是一家人,还是回来吧。浪子回头金不换嘛。”
这种大发慈悲的口吻,还真是让陈子梅啧啧冷笑。她毫不犹豫道:“穷风流饿快活,我们觉得这样子挺好的。不回去。请两位死了这心思吧。”
说罢,就端茶。
看到她油盐不进,岑进再也装不了淡定了,清了清嗓子,威严开口:“弟妹。你这么固执可不是好事,嫂子一片好心的,台阶都给到你脚下了,还不愿意下来?”
对着岑进,陈子梅可就没那么客气了,立刻反驳:“你又知道我想要下台阶?牛不喝水还不能强按头呢,我就在外头过得很快乐,你以为岑府那地界是仙界么?人人都想去?”
“婆母偏心你们,你们自然觉得千好万好。我和岑宇两个,一个天天在家里被你们谋算我的嫁妆,动不动被威吓休妻。一个在外面打理铺子,累得喘嗽吐血都没有人管。你个当大哥的,不好好维护,反而享受着这偏心。”
“公公婆婆不是喜欢你们不喜欢二房嘛,既然如此,就一别两宽好了。何必又要巴巴的拖着我们回去?还不是因为发现薅羊毛薅得羊都跑了?”
“你是探花你聪明,难道别人就全都是傻子?合该着全都是你的?我们远瀚啊,什么都卖,就是不贩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