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说出口,岑母脸色就极其难看了!
已经捉襟见肘的岑家,可经不起蛀虫搬空!这大垫子上的东西,归置起来,都能够全家花用十天半个月了!
想到这里,岑母也不回护岑洪氏了,反而对她说:“弟妹说得有道理。你身子不好,只不过需要一支老山参,她们倒是私底下发起了顺手横财。日后若是等你月份大了,岂不是连你也敢欺负了?”
“大家嫂,我知道你想来面慈心软,可这一次必须得给她们个教训。才好让她们日后给你尽心办事。”
眼看自己护不住了,再坚持下去,就连自己也要失去婆母的宠爱。岑洪氏闭了闭眼睛,说:“母亲说的是,全凭母亲吩咐。”
岑母就对自己带来的人说:“把这些盗窃的,都带下去,每人夹过了手指之后,再打二十下,革三个月银米。”
怕陈子梅还要作怪,岑母还特意让这些人在陈子梅眼皮底下受罚。
原以为陈子梅会被那夹手指时血肉横飞的惨状吓到,没想到陈子梅不光看得津津有味,甚至评头品足:“夹得好!夹得妙!偷了东西,就该受惩罚!再夹用力点!”
岑洪氏面露不忍,别过脸的时候,睫毛上又挂上了泪花:“弟妹怎么忒地残忍……”
不光她这么说,岑母也是这么想的。
原本想要杀鸡儆猴,陈子梅就是那只猴。没想到猴不受吓,岑母自己一拳打到了棉花上,反而胸口发堵。陈子梅看了她一眼,笑道:“嫂子,你这是不接地气太久了啊。这才夹破点皮,哪儿到哪儿呢。你是没见过工地上扛砖的力工,一天下来十个指甲盖全都磨出了血,指甲缝里全是灰,人家也没哭天喊地的,洗洗第二天就继续来了。”
在工地上呆过的她,什么大阵仗没见过?
比起那些为了养家糊口,每天扛大包,搬木头,双手被石灰烧得掉皮,双肩被磨得厚厚一层肉茧子,年纪一大,背都直不起来的贫苦人。这些在深宅大院里养得细皮嫩肉,还不知足,要顺手牵羊偷东西的刁奴,有什么值得好同情的?
同情坏人,就是对好人残酷!
陈子梅丝毫没留意到,自己从秦琴身上,已学得心性坚韧,是非分明!
一举一动,都是秦琴潜移默化的影子!
惩罚完那些奴仆,金珠很自觉地带着二房的人,把抄得乱七八糟的嫁妆箱子归置整齐,抬回库房去。岑洪氏眼睛饱含泪花,忽然回头看了陈子梅一眼,道:“弟妹。你这些手段,都是跟那个秦县君学的吧?”
“你别得意太久,她自己很快就有大麻烦了。”
“她那个相公,在琼州整顿吏治,得罪了一大批人。如今大家都闹到皇上跟前去了,很快就要被一撸到底!”
“到时候她自己也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看看她还能不能保你!”
“你就等着瞧吧!”
这些话,原本只是岑进在夫妻私底下相处的时候,悄悄告诉岑洪氏的。说的时候,还千叮万嘱岑洪氏不能告诉别的人。
但是今天岑洪氏却是被气得狠了,把岑进枕头边千叮万嘱的话给抛到了脑后,直接说了出来。
陈子梅一怔:“你说什么?”
岑洪氏已经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抹着眼泪走了。
剩下陈子梅一屁股坐在院子里,心里茫茫的。也不知道坐了多久,肩膀上,突然多了一只有力的大手,抓牢了她肩膀,很是用力。
“她们就是一直这么谋算你的么?”原来是岑宇,他一直在隐蔽处目睹了一切,此刻男人的脸黑沉沉的,眉宇间更是呈现出青黑色,“就跟父兄谋算我一样。”
“小梅,我们再忍忍。过两天我安排好了,就正式分家。”
一句话说完,他身子狠狠地摇晃了几下,啪的倒在地上,嘴边缓缓淌下几丝黑血。
“远瀚!”
“二少爷!”
岑宇激怒攻心,身体内纠缠的几种奇毒顿时被激发出来,冲击五脏六腑,导致了毒发。也就是把他带回屋子里躺下的一会儿功夫,整个人就只剩下一口气了。
迅速封锁住二房的院子,陈子梅急急忙忙地找到那个鼻烟壶,明知道里面装的是毒膏,犹豫地看了一眼,一咬牙,还是给岑宇用上。
这一次,吸入三倍的毒膏,岑宇才堪堪睁眼。
他气若游丝地说:“写……放……放妻书……”
“我……我要还……还你自由……身……”
一句话说完,他又昏迷了过去。
陈子梅急得眼泪直流,又不敢大声哭出来,把嘴唇都咬破了。她直摇头:“不,不,我不要。你就是我夫君。岑宇,除了你,我谁都不要!”
“金珠!金珠!”
金珠迅速上前:“小姐,我在呢!”
丫头也是吓得不轻,肉眼可见的两腿直抖。
陈子梅道:“你快去找腿儿,告诉大姐。问问大姐怎么办?”
金珠迅速地去了,半日方才回来,哭丧着脸道:“小姐,外头有人把守,出不去府里!”
陈子梅一下子慌了神:“你说什么?”
“是真的!”金珠道,“外面多了好些生面孔的人,听说是大少爷带回来的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