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得郭小蝶打了个大冷颤。
话题到此为止,这天,秦琴带着郭小蝶走访了南货店,药行,四海酒楼……只要是相熟的店铺,都刷了个脸。
这样一来,那些老板们都知道郭小蝶是她带出来的人,是靠海村里的女先生。郭小蝶要做点什么,也方便。
日暮西陲,二人才坐上了返程的马车。
郭小蝶累得路都走不动了,吃着秦琴给她的巧克力,人却很有精神,眼睛亮晶晶的,兴奋地说:“大姐,原来你交友这么广,认识这么多人,真的是太能干了!我什么时候才能跟你这么厉害呢?”
相比起两腿颤抖累得不行的郭小蝶,秦琴气定神闲得多,脸不红气不喘的,小口啜饮着南货店张老板送的热茶,说:“慢慢来吧。自己手里得的东西,要舍得给出去帮人。给得越多,得到越多。”
“什么时候你能够像我帮你那样帮女学里的女孩子了,什么时候你就跟我一样了——甚至,你会比我更厉害。我可没有你那么多女学生。”
郭小蝶,又是懂非懂的。
路过一个三岔路口的时候,秦琴看到了几块大石头,不起眼地堆在路边。那是林间妖市的标志……今天的妖市,这么晚还没散场?
秦琴有些纳闷,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道旁的山。
密林里黑黢黢的,什么都没能看见。
她垂下眼睛,吹了一口手里的茶水,小口喝着,把话题引到了考校郭小蝶刚背会的《诗经》上面去。
郭小蝶自己原本只粗略认得一些字,当了女先生之后,一边教学生,一边自己学。学问日渐长进。日拱一卒地,不知不觉间,她自己已是走得老远。
问了好些问题,郭小蝶对答如流。秦琴惊讶道:“你好厉害啊。你现在的学问,可以去考秀才了!”
郭小蝶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姐,你别开玩笑了!”
“真的!”秦琴歪着头,认真的道,“我儿子的书和文章,我都看过。你的水平,也就比他略次。他现在就是秀才呀!”
不光是秀才,还是秀才中的第一名——案首。
这件事在靠海村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顿时,郭小蝶就狠狠地愣住了!
她震惊万分:“姐,你说真的呀?”
秦琴云淡风轻的笑:“这有什么好骗你的。再说了,你爹再不是个东西,也是正儿八经考上了秀才的,虎父无犬女,你本身就有那个潜力。”
郭小蝶还是很震惊,脑瓜子都空白了,喃喃道:“哈,那我还成了才女了?”
“才女不才女的,又不能当饭吃。得能正经靠才艺吃上饭,才算有用。”秦琴拍了拍郭小蝶肩膀,道,“我就是想告诉你,你一点也不比那些爷们儿差!”
郭小蝶握住了秦琴的手,感动得热泪盈眶的。
从此之后,郭小蝶对秦琴更加忠心耿耿。而秦琴也对郭小蝶与别个不同,悉心教导。
如此十天半月下来,郭小蝶无论谈吐、见识、水平……等等,又都上了一个台阶。在她带领下,女学生们做的第一批纺织品交货了,换回了八十两白花花的银两。郭小蝶按照记账本上的出工交货情况,公平分配给女学生们带回去,自己不留一分一毫。
眼见闺女送去女学念书,不过短短数月时光,针黹女红,医药厨艺都有进步,而且还能够有银子拿回来。不比另一边男学的愣头瓜娃子们,还在子乎者也的念书做文章,花钱如流水。靠海村的父母们,也就止了让闺女辍学的心思。
甚至,那个已经退学了的女孩乙,也被父母再次送了回来。
郭小蝶还想到,她自己画图纸,让女孩们一起帮女孩乙绣嫁妆。也不知道她用什么法子说服了女孩乙的娘亲,竟是答应了,没几天,就送来了买好的大红布料。人多力量大,哪怕每天就花一点时间来做,进展也是飞快。
渐渐地,竟无意中开创了个先例,也有别的待嫁女学生,把嫁妆带过来,和同学们一起做。
这些手帕交们合力做好的嫁妆绣品,每一件都有独特的风格,成为了靠海村的一大风俗。
这都是很后来的事儿了。
这日已是初七,初八,就是陈子梅的大喜日子。
秦琴已经在家里忙乎了好几天,准备了丰厚的礼物。初七一大早,她跟家里说好,让秦四奶奶带着小的们,第二天正日子才过去喝喜酒,把马夫也留给了秦四奶奶使唤。
她自己坐着事先约好的马帮的车子,直奔文州县城。
到了县城,还要拐进湛园一趟,换车子,带丫鬟,梳妆打扮。闹了半天,才在酉时正赶到了陈家——得亏秦琴体力好,否则非得累劈叉不可。
陈家在扳倒朱知府一件事上出了大力,得了不少皇帝赏赐。
一事成,百事顺,此时的陈冰已是今非昔比。他虽因年资问题,尚未得到高升。但在上峰面前已是炙手可热的红人。红气养人,财源滚滚,陈府宅邸一扫先前颓败,好些亭台楼阁都新翻修过,精致舒适。
良辰吉日,更是张灯结彩,到处都挂着红绸子,红灯笼,喜气洋洋的。
秦琴一到,立刻被以最高规格的贵宾礼仪,迎进了府中。上上下下一片欢喜地嚷嚷着:“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