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是天桥相声的段子,没想到在饭馆里成了真实存在的美食!
明湛平平淡淡一句:“有叶子菜吗?”打断了店小二的报菜名,店小二打了个磕巴:“哈?”
明湛道:“我们是南方人,想要吃绿绿的叶子菜。就用猪油清炒一盘就行。”
店小二傻眼了,眼珠子转悠了两圈,才犹犹豫豫的道:“有……是有的。没问题,只要客官你能点出来,就算是龙肝凤髓,咱们大厨都得给您做喽!”
在旁边听着,笑得浑身乱抖的秦琴,忙插话进来道:“不劳烦不劳烦,哪儿有那么刁钻的口味。来个清炒大白菜就行。荤菜要个软炸鸡,再要个烩鸭条。一套三样的酸甜杏脯,和味梨肉,白玉桃条。够了。”
她这么一说,店小二顿时松了口气,又听她说得内行,佩服地道:“夫人真会吃。有缘千里来相会,我这边送夫人一份栗子羹,初秋的天气喝了,美容养颜咧……”
道过了谢,店小二自去忙活。
明湛给秦琴满上了茶水,说:“不吃青菜行不行?”
“凑合一两顿,没事的。”秦琴道,“出门在外,哪儿就那么娇贵了。这地方过了七月,青菜就慢慢少了。”
她很知道,明湛点青菜是为了照顾她的口味。
但是这个时代,入秋后的青菜在北方很金贵。还不一定炒得好吃,她也不强求。
说话间,苏云锦的轿子又从“云想绸缎庄”离开了,气势十足地朝着穆素楼走过来。来到了门口,苏云锦下了轿子,走进来。身边的丫鬟声音莺莺沥沥:“掌柜的,劳烦打包三份栗子羹。另要一包干金桂,老规矩,分开装。”
她一出现,整个酒楼的食客都朝着这边看。
“是苏家的那位真千金……”
“真好看,像仙女似的。”
“嘿,人家带着幕遮呢,你又知道好看?”
“光看气派身段就知道了。如果能够一睹芳容,真的是死了也甘心。”
到处洋溢着一片对苏云锦的赞美之词,她退回到小轿上,放下轿帘子不出来了。只留下那个满脸稚气的圆脸丫鬟在柜台上等着,小嘴边勾起浅浅的弧度,满脸得意。
明湛在跟秦琴说一件趣事,聊得眉飞色舞,看也没有看那边一眼。
那丫鬟倒是朝着这边看了看,问那掌柜的:“那两个客人是谁呀?”
掌柜的十分奉承苏家,只说:“不知道,生客。怎么地,跟姑娘认识?”
丫鬟摇了摇头:“不认识。不过听他们口音,倒是跟我们姑娘一样。软软糯糯的南音,就很容易听得出来。”
掌柜的道:“就算是同乡,跟你们姑娘比,那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一个是天上云,一个是地上泥。一个是火凤凰,一个是笼中鸡,没法比,没法比。”
这顿马屁拍得相当到位了,丫鬟眉开眼笑的,“桑掌柜真会说话,难怪生意越发兴隆。哎,我们姑娘分不开身,不然的话指点你们一两道菜式,那才叫锦上添花。”
掌柜的顿时很期待地看着她:“真的吗?那就要劳烦姑娘您在小姐面前多多美言了!”
丫鬟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笑眯眯地说:“且看吧。不是说了嘛,分不开身。绸缎庄那边镇日的供着催促着呢。这不是才送了花样子过去。唉,成天忙碌,也是不好,瞧着我家姑娘这些天都清减了好些,莫说是那些王孙公子心疼,我们做下人的看着,心里也疼。”
“那是得好好补补了。”掌柜的看着店小二小心翼翼地用食盒装了熬好的栗子羹来到,一叠连声道,“屉上有今儿新到的燕窝,称二两出来,要捡血红透亮的血燕。”
小二忙又去了,掌柜的亲手把东西送到了丫鬟手里,陪着笑脸道:“南洋里送来点不值钱的血燕,给姑娘尝个鲜,补补身子。日后有了好处,千万得记着小的点儿。”
他如此对待苏云锦,旁边人看着,也习以为常,似乎就应该这样。
就该团宠着这位曾经抱错了的苏家真千金。
离开穆素楼,丫鬟看到漫不经心地聊着天的明湛和秦琴,有些不屑地嘀咕:“什么乡巴佬,不识货。竟敢不看我们姑娘。”
轿子里传来苏云锦的说话声:“紫慧,你在嘀咕什么呢?”
紫慧就把刚才的见闻说了,末了道:“那个男人一双眼睛生那么好看,原来竟是个瞎的。刚才小姐往屋子里那么一站,一屋子人都盯着你看。就只有他没有反应。”
苏云锦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说那两个刚才也站在绸缎庄门口?”
“是啊。”紫慧道。
明湛的那张脸,看过之后,想忘记很难。
苏云锦道:“我知道了,竟是旧相识。从前在金滩镇上,这人和我有过来往的。他老婆是个出了名的母老虎,很凶呢。”
紫慧顿时明了地笑道:“那我知道了。他肯定是强忍着,不敢看你的。我就说呢……”
“嘘。别胡说!”
苏云锦走了一路,不断的,有各家的小厮、丫鬟跑出来,把各种信笺流水价递到紫慧手中。这是她收消息的最快方式,凭着这个法子,她成了京城里消息最灵通的人,自然也得到了最多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