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看自己一身朴素的衣服,还没说话,冯有䘵说道:“小侯爷都给夫人准备好了。”
换上了冯晓为她准备的华丽衣服,甚至他还替自己准备了妆娘。那妆娘看着秦琴,都给惊艳了:“夫人打扮起来真好看!”
秦琴笑了笑。
妆娘羡慕道:“听说冯大人年青有为,尚未婚配。却对夫人青眼有加,真是奇妙的缘分。”
秦琴飞快地打断道:“妹子千万不要胡说,我是有夫之妇了。”
那妆娘戛然而止,垂下眼睛。
秦琴故意岔开话题:“妹子,不知道这种宴会,有什么需要注意的没有?”
那妆娘却是见过些世面的,说:“向来女子以贞静为美德。夫人如果真不知道要怎么做的话,只需要低头不语,默默吃饭就行。饮酒的话,浅尝辄止,不宜饮醉。”
秦琴道了谢。
其实秦琴跟妆娘聊那些穿衣打扮,行止礼仪,不过是要转移妆娘注意力罢了。等到那妆娘看到秦琴如同行云流水一般优雅走进宴会所在的天幕金帐时,她方才后知后觉:“这位夫人……说是在乡下来的,那步伐身形如此优雅,完全不比官宦人家的夫人差啊!”
冯有䘵在旁边,因笑道:“何止不差,我觉得还要更胜一筹……不,胜三筹!”
妆娘道:“那为什么她还要对我明知故问?”
“你肯定说了些她不爱听的话呗。”冯有䘵道,“你呢,就是嘴巴太快。以后不该问的事情别问,不该说的话别说,懂么?”
妆娘肃然躬身:“是,大人。”
……
天幕下,秦琴一走进来,原本低声笑语的场合顿时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齐刷刷地盯着她,坐在正中间应酬的冯晓,更是不知不觉坐直了身子,黑水晶般的眼眸,直勾勾盯着秦琴。
长裙迤逦,秦琴走了进来,正要往角落空位坐去,冯晓打了个眼色,手底下人拉开了他身边的椅子,他哑声道:“秦氏,坐这儿。”
周围又是一片窃窃私语,那一片片眼光,什么意味都有。
这时候如果故意远着冯晓,倒是显得秦琴虚伪了。
因此她落落大方的上前去,敛衽为礼,“谢冯大人赐座。”
就在冯晓身边坐了下来。
一片坦诚,倒让周围人移开了视线,窃窃私语也停了下来。
过一会儿,陆陆续续的人到齐了,一名穿着大红府绸袍子的中年人在秦琴斜上方坐下。秦琴觉得挺脸熟的,后来听见有人喊他“朱大人”,这才恍然大悟:这不就是朱知府嘛!长得跟他闺女朱安安一个模子印出来似的!
怪道觉得脸熟呢!
朱知府觉察到她,冷冷地看了过来,秦琴方才收回了视线。
在场的也有几位夫人,秦琴就专门跟她们说话,倒是不会冷场。这种男女宾混在一起的饮宴,听说都得成亲生子的人才能出席,平时很少见。
对于现代来的秦琴来说,倒是很熟悉这种场合,如鱼得水的。有几位官宦人家的太太听说她家是皇商,做的文玩木头生意,立刻就约了日后有空结伴到湛园看木头。
坐在秦琴身边的冯晓,反而没有落得多少跟她说话的机会。
朱知府接连几次发难,旁敲侧击的哭穷喊苦,都被冯晓轻描淡写的挡了回去。心中不爽也在加剧,看着言笑晏晏的秦琴,冯晓终于发现,这女人脸上是一副又一副的社交面具。
留给他的,只是其中一副罢了。
他又想起传说中,这女人的夫君,听说是个长得极好的赘婿。
难道,这女人对自己的赘婿倾心不成?
那可真的是天大的笑话了……
秦琴浑然没有留意到冯晓的不爽,她发现自己能够驾轻就熟驾驭目前的场面,顿时放松了许多。不知不觉酒也多喝了两杯,汤也多进了两碗,不免膀胱发急。
她告了内急,往方便之所走去。看到那黑黢黢的门时,想起上次茅厕遇袭的画面,不由得犹豫了一下。那个偷袭的人,还没抓住呢……就这么一犹豫,身后传来冯晓的说话声:“嫌腌臜么?看不出来,你还是挺讲究一人?”
秦琴侧过身,做了个请的手势:“冯大人,您先上。”
冯晓:“……”
把冯晓打发走,秦琴自个儿绕远路,找了个地方解决。回来路上,看到冯有福和冯有䘵肩并肩的,在茅厕附近探头探脑。悄悄话都传到她耳边来了:“一前一后走人,这也太显眼了吧。”
“我们家小侯爷真不省心……”
“要不是朱大人出言提醒,我们差点儿犯下大错!”
秦琴放轻脚步,来到了冯有福和冯有䘵身后,一手搭一个肩膀,道:“犯什么大错呢?”
冯有福和冯有䘵吓一大跳,齐刷刷想要往后转身,肩膀上却是沉甸甸的,好像有千斤重。秦琴使出浑身劲儿来,强横的力量直接压得他们动弹不得。
“说!”
冯有福求饶道:“我的姑奶奶,饶了我吧!”
冯有䘵却道:“你和我们家小侯爷前后脚的离席,风言风语立马就来了,说得很难听啊。”
很好,到底是年轻人,说话耿直。
秦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