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琴故作惊慌地对吴月桂大声喊:“月桂嫂子,你来了就好了!我看了李秀才,那模样像是不正常啊!成天臆想些有的没的,是不是考试压力太大,把自己给考疯批了啊!”
她一眼看到了吴月桂身后的秦族长:“族长,你怎么来了?”
吴月桂道:“我去叫来的!我看到你们走到这边老长时间了,今天早上你才跟他娘吵架,我怕他对你怎么的……”
好吧,吴月桂也是一片好心。
秦琴就不浪费她这片好心了,扬手一指,指着李壹珩道:“族长,我怀疑李壹珩有病!”
李壹珩尖叫:“我不是!我没有!”
“他就有!”秦琴跺脚道,“他老是臆想别人都喜欢自己,还臆想自己中了举!这还没放榜呢,满口胡言的,怕不是压力太大给疯了!这样的人可不少!”
族长一听,立马信以为真:“确实……我就说怎么李壹珩最近古古怪怪了的呢。赶紧把他带回家好好养着!”
秦琴道:“对!把他带回去关着,请个大夫好好看看!族里这点银子还是能出的吧,好不容易唯一一个秀才啊!要真的疯了就太可惜了!”
吴月桂撒腿就跑:“我去叫铁牛来帮忙!”
见势不妙,李壹珩扭脸就要跑:“我没有疯,我没有病!你们都要害我……”
秦琴跺脚道:“你看看,明明是为了你好!快把他关起来!我名声不好,他老拿我作伐我虱子多了不痒。要是对月桂嫂子说月桂嫂子喜欢她咋办?又或者说赵奶奶心悦于他呢?”
秦族长一想那画面,顿时不能想了,拔腿去追:“李壹珩,你跟我回去!”
“我才不要,我没有疯!”李壹珩边喊边跑,旁边传来打雷般闷吼,“别跑!”
秦铁牛来了——他们本来就是邻居,吴月桂喊一声就来了。铁塔般的秦铁牛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把李壹珩抓了起来,扛在肩上。仿佛听不见李壹珩带着哭腔的凄厉喊叫,迈开长腿就走。秦族长小跑着跟在他身边喊:“不能回家!李老寡妇道人家,什么都不懂——去祠堂里。我这就去请大夫!唯一一个秀才,可不能疯魔了……”
秦铁牛素来都是族长说啥他干啥,二话不说扛着李壹珩就去了祠堂。
……
李壹珩因举业压力太大疯魔了!
秦铁牛前脚才从祠堂里出来,后脚这消息就传遍了整个靠海村。李老寡当场就晕了过去,醒来后伶仃着飞奔到祠堂门口去,见人就抓见人就哭:“我的儿啊!我儿子是举人啊,我儿子怎么会生病呢……”
差点把赶来给李秀才看病的大夫给挠坏了。
“好端端的人怎么就疯魔了呢?”
“还问怎么就疯魔了?都是举业闹的呗!俗话怎么说来着?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呀!三年才考一回,李秀才都落榜了三回了,这回闹个疯病不是太正常了!”
“难怪我说前阵子他娘俩就怪怪的呢,张口闭口‘等我中举了’怎么怎么的,那眼神看着都散的!想来那时候就是疯了……”
“还是傻丫聪明,一眼看出李秀才不正常,喊来族长。”
“对对,还是傻丫聪明啊。”
“现在李秀才和他娘都在祠堂里关着?”
“瞧你说的,怎么能说关着呢。那是族长好心,把他们照顾起来了,请大夫,吃药,还买了好些安神定惊的羚羊角黄猄角给他们进补……你倒是这么被关个几天看看?不叫你胖一圈出不来!”
乡亲们嘀嘀咕咕的,说什么话的都有。
秦瑟瑟家里传来哭声,龙氏眼见李家越来越不靠谱,想要打退堂鼓了,谁知这个想法一提出,就受到了秦二梁的反对:“退亲?如果李壹珩真的中了举人呢?你退个鸡儿的亲!你哪儿再找到一个举人女婿去?就算再退一万步来说,再找个秀才女婿也找不着了啊!你闺女都几岁了?二十多的老姑娘了!”
龙氏委屈巴巴地说:“可是他疯了啊!我巴心巴肝的把闺女养得花儿似的,嫁了个疯子,这不是把女儿往火坑里推么……”
“那你倒是找到个好下家啊!”秦二梁往窗外虚虚一指,脑门上青筋直跳,“你看看还有谁愿意要瑟瑟?啊?”
龙氏眼睛一亮,道:“那天那个洛三爷,我看还没娶亲,不是正合适么……”
那一脸想当然的模样,把秦二梁给气笑了:“你愿意,问过人家愿意不愿意没有?洛家那种家世,是我们能攀上的么?”
龙氏颤巍巍的道:“我又没有说做正妻,做个姨娘也很好啊。我妹现在在城里靠着女儿过活,姨娘对她可好了……”
话音未落,秦瑟瑟捂着脸尖叫起来:“我不要!我不要做人小老婆!我是要坐八抬大轿的!!”
秦二梁这回也站女儿一边了,说:“你赶紧把这心思烂肚子里!你知道大宅门里的小老婆是什么个光景吗?打开门是姨娘,关上门是奴婢!你舍得闺女做小的,我还舍不得呢!”
经过大夫诊治,说李壹珩果然是焦虑过度,怒火攻心,引起的思绪失调,情志失控。秦族长花了族里一大笔银子,用了许多药材,总算让李壹珩和李老寡消停下来。
而村子里的糖坊,也如期开工了。秦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