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秦冬雪滴溜溜乱转的眼睛,小丫头像她,透着一股机灵劲儿。
原身最喜欢这孩子,芯子换了秦琴之后,秦琴也很喜欢她,同时一碗水端平。
秦琴抿嘴一笑,道:“我们呀,只是他们的其中一家合作的匠人。最多也就是做工精致交活儿及时,所以多挣几个工钱。但没了我们,一样有别的人能做。所以别把我们自己想太重要了。”
秦冬雪明亮的眸子变得黯淡下去:“这么说,岂不是很没有意思?”
秦琴很是爱怜地把女儿鬓边散落的乱发挽到她耳后去,抿整齐了,“也不能这么说……千万不要把自己太当一回事,也千万不要把自己不当一回事。”
“你们两个,在嘀咕什么呢?”秦四奶奶走了过来,塞给秦冬雪五十文钱,“小雪,这是你的。”
秦冬雪惊喜道:“哇,我也有?”
秦四奶奶笑道:“喜上眉梢是你自己做的,对吧?这边人家布庄二话不说的收下来了,对吧?这五十文钱,是你自己实打实的挣回来的,奶奶我可不能私吞了呀!对不对?”
秦冬雪一叠连声地道:“对对对!奶奶说得再对没有了!”
“静儿呢?静儿去哪里了?”秦四奶奶东张西望的,走开去找静儿了。秦冬雪抬起头来,看到秦琴冲她挤挤眼睛,母女俩相视一笑。
……
照例让秦四奶奶带着俩丫头自个儿闲逛去,反正现在她们自己手里有钱,腰杆子挺得可直了。秦琴带着秦夏,把新做得的三十斤冰晶糖送到南货店。
南货店里,伙计也是站在店门口,嘴里有一搭没一搭地招呼着客人。等见着了秦琴,才眼睛一亮,飞奔过来:“秦大姐,可算把你盼来了!”
把手里沉甸甸的糖交到伙计手里,秦琴大大的喘一口气,方才微笑着问道:“来了来了,这不是来了嘛。三十斤冰晶糖,就跟口信里捎的那样,有多没少,快去过秤!”
“好咧——”
伙计拖长了声音,双手提着装糖的麻布袋子就进了店。秦琴跟在他身后,熟门熟路进了张老板的账房,坐下来自行用大茶壶给自己和秦夏各倒了一杯热乎茶。
一杯茶还没喝完,张老板来了,人没到声先至:“来了来了。让我看看这冰晶糖——嗯嗯嗯,秦氏出品,必属精品啊。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她人呢?”
秦琴不等小伙计回答,自己先提高声音带着笑意道:“在这儿呢!”
张老板掀开帘子进了屋,一眼看到她那形容,就笑了起来:“你可真的是老实不客气啊!”
秦夏奶声奶气地问了好,乖巧坐在一边去。秦琴乐呵呵地道:“您都不顾我才开春忙得慌,着急火燎的管我要三十斤冰晶糖了。我哪儿还用得着跟你客气……怎么地,要那么急,是有什么大主顾嘛?”
居易体养移气,不知不觉地,怀揣巨款的秦琴,跟张老板也是用平辈论生意的态度聊天了。
张老板道:“你就说对了。早五天之前,文州城的钱五爷说他家那长年卧病的主子,五年来第一次开金口主动提要吃东西,想要吃糖葫芦。那可不得了了,府里顿时翻转了过来。可是我告诉你,那糖葫芦是北方小孩的零嘴儿,我们南边却没有。要做糖葫芦,非得用上好的冰糖不可。钱五爷把我店里的冰晶糖全买走了,说还不够,还要。这不是我就拜你的码头咯。”
秦琴哑然失笑,这可真的是生意做到一圈,还是回到自己头上了。她也不说钱五爷也是自家灵芝王的老主顾,只是做出惊喜的样子:“原来是这样。不过这三十多斤,别说冰糖葫芦了,冰糖人儿都能煮出来了……有钱人真的是有钱任性啊。”
张老板道:“三十斤自然不是都给他们家的。实情是你说要收手不干,这通地的熬汤匠人,竟寻不到一个能做冰晶糖的。这次好不容易央得你出手,我不得多囤一点儿?”
呷了口茶,叹了口气,道:“真是可惜了呀……去年光景不好,今年渐渐地,大伙儿都缓过来了。二月二那天下了一场好雨,我看,今年会是个风调雨顺的年景。到了年末,就是冰晶糖的发市时间了。阔佬们有了钱,第一件事就是吃好喝好,再其次才是玩儿!”
一席话,听得秦琴低头默默嗑瓜子,心念如电转。
她抬起头来,问张老板道:“那,如果我说,是别的人来给你们家的冰晶糖供货,而不是我们家。你认不认?”
张老板不大明白,诧异地看着她,等到秦琴又重复了一遍,才捋起胡子来:“我是认货的,货真价实,不掺假,自然乐意做。只是……这是一门发大财的手艺。你却如何舍得去教人?”
秦琴道:“一人肥易遭殃,众人肥才是真肥。我也只是有这么个计较罢了。您这边稍等一下,我这就去请了那位过来,我们仨好好聊聊。”
打铁趁热,立马叫了秦夏跑腿,去把正在附近陪赵氏买布料的族长叫了过来。
秦夏很机灵,不过一盏茶时分就回来了。族长一左一右,拉着豆丁和秦夏,一边是如释重负的笑,一边是嘴里不放心的叫:“小夏,你咋自己跑出来了,你娘也忒心大了,竟让你个小不点来跑腿……”
秦夏把秦族长带到了南货店账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