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建好的屋子里,高烧的红烛平添几分喜庆,摆放在桌上的桃酥,散发着幽幽甜香。秦琴走进房间,不禁一呆:床上只有一套被褥?
明湛紧跟在她身后,也是有些尴尬:“四奶奶大概误会了什么,只做了一套。”
秦琴倒是冷静,深深吸一口气,说:“那条空调被呢?”
“洗了。还没干呢。”
穷家无闲余……是真的没有多一条被子了……
半条都没有了……
明湛道:“无妨,你盖就是了。”
秦琴红着脸说:“那你背转身去。”
她把外衣脱了,挂好,在里面躺下,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条蛆。明湛和衣躺下。俩人胡乱睡了,这一晚上秦琴睡得还挺香。
第二天一早,迷迷糊糊地,听到耳畔有响动。
明湛打好了洗脸水,过来推她:“起床了。”
秦琴还有些困,新床也确实舒服,就不大乐意起,转了个身嘟哝道:“让我再睡一会儿……”
明湛说:“你不是说了,今天要做饼干么?”
没想到昨晚临睡之前提的一嘴,他记得清清楚楚的。秦琴眼睛“叮”的一下就亮了,明湛看到她脸上困意飞了,嘴角不自禁上扬,眼底也亮起了星星:“起来吧,不然洗脸水都要凉了。”
他把面巾浸入洗脸盆里,拧干,送到秦琴手上。面巾暖暖的,摸上去很舒服,捂在脸上,更是令人精神一振。秦琴觉得很舒服,擦完了脸和手,正要自己下床去洗面巾,明湛接过去了。她倒是很过意不去:“阿湛,你不用这样的。”
明湛道:“这有什么啊,举手之劳罢了。”
秦琴可不这么认为。
不是说没有对她好的,生死相依的兄弟有很多。但是原来还有一种对她好,是这么生活日常,无微不至的。
她看着明湛的眼神就有些复杂。
“阿湛,我们是伙伴哈?”
明湛拧干了面巾挂起来,新房子就是好,通风干爽,洗脸的面巾可以直接挂在毛巾架上,再不用担心闷得臭臭的了。家里的这几条面巾还是秦琴带回的,柳条花纹,吸收性极佳,又软又舒服。她管这叫“毛巾”。
听见秦琴的话,明湛垂目道:“当然,你要这么说,我也同意的。”
秦琴道:“所以,就自然的相处好了。我有手有脚的,又不是娇小姐,用不着这样伺候。”
她真这么想的,自然而然地有什么说什么。话一出口,又有些后悔,会不会太过不识好歹?
明湛“嗯”的应了一声,说:“你别想太多。只是想让你多睡一会儿。”
一时之间,秦琴倒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明湛又看了她一眼,说:“岳父鳏夫带娃,养你就跟养男孩子似的。我来之后,没过多久,你又当了娘……没有那环境。现在造好了新房子,你功劳第一,难道你就不应该好好受用一回?”
秦琴骤然沉默。
原来这就是明湛想的吗?
早知道他细心,万万没想到这么细心……
那张清冷俊逸的面孔下,是比头发丝还细密千倍万倍的良苦用心。
一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秦琴取出鹿角板,开始每天例行功课——给自己脸上的伤疤拨筋。
积年的伤疤,底下早就筋脉纠结,成了一长条不通气血的死肉了。以鹿角板配烈酒一点点的把死掉的筋脉拨弄松弛,待气血重新打通之后,再用药敷祛除疤痕。
道理是“一”字那么浅,做起来却难,那种疼痛犹如刀子刮在撒盐的伤口上。
秦琴皱蹙着眉毛,一下一下有节奏地刮弄着自己的脸,直咬得后槽牙处沁起丝丝血腥味,方才完成了今天的拨筋。
……
这天,秦琴再用烤炉,在空间里取了一块黄油出来,烤了一炉子饼干。做饼干最简单不过了,只要计算好面粉和黄油的比例,也不用醒面发面什么的,造型就简单的用刀子切切了事。烤出来一样满院子香味,一样好吃。
饼干出炉的时候,那股浓郁的香甜,飘得满村子都是,再次羡煞旁人。
眼见家门口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秦琴也不藏着掖着,大大方方的拿了一些出来分人,也就是超市试吃版本的大小,人人有份不落空,大家也就满意了。
“傻丫,你这饼干怎么做的?很好吃啊!”
“能不好吃嘛?放了多少糖!多少面粉!”
“是用你院子里那个奇奇怪怪的炉子烤出来的嘛?”
站在白案旁边,开始准备第二炉饼干的材料,秦琴也不藏私,边揉面边说:“对啊。这个叫烤炉!我跟我爹学回来的!他跟我说在很远的莞城,盛产烤鸭烧鹅,把鸭子肚子掏空,吹得肚子鼓胀的,抹上甜皮水,放进烤炉里用果木炭火烤上两个时辰,烤好的鸭、鹅外皮香脆,肉嫩多汁,非常好吃。然后爹就学了那法子,改成了这副样式……”
她信口胡吹,连个嗝儿都不打,就跟真有那么回事似的!
事实上烤烤鸭的吊炉和这种烤炉,压根儿就是打屁股和打边炉——俩回事!
她编得也太真实了,大家全都认真的相信了,一股脑簇拥烤炉前面看稀奇,有的人就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