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谡越想越担心,急切地追在陈宝珠身后。
陈宝珠来到陈元昌床前时,他似乎做了噩梦,额头冒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手脚挥舞着,嘴里似乎在喃喃着什么:“我不是野种,不是野种……”
这一幕看得陈宝珠心疼不已,手忙脚乱地用蘸了热水的软帕擦拭他的额头,一边小声安慰:“别怕,别怕,阿姐在这里,你就是阿姐的好弟弟,不是什么野种,没事了,没事了。”
这时,陈元昌忽然从噩梦中惊醒,猛地坐起身来,眼神还有些放空。
等他的意识慢慢缓和了过来,第一时间抱住了身边的人,紧紧搂住陈宝珠:“阿姐,阿姐……”
“好了,没事了,我在这呢。”陈宝珠也抱住弟弟,一下又一下拍着他的后背,在她有节奏的安抚下,昌哥儿的情况逐渐好转。
陈元昌眯着眼看了她一眼,嘟囔地叫了一声:“阿姐,我不是野种,你别不要我。”
“不会的,你开始我看着阿娘生下来的,怎么可能会是野种,那都是外头的人胡说的,回头我叫小舅舅和你姐夫去打他们。”陈宝珠轻声温柔地应着,慢慢的,陈元昌情况平
复了许多,又逐渐睡了过去。
等这忙活完,她已经又耗费了许多精力。
她一抬头,才发现李谡一直等候在侧,一言不发,随后等陈元昌睡去时,上前一把把她打横抱起。
“放我下来……”陈宝珠微怔,靠在他的怀中,听着他结实有力的心跳,神色不解。
李谡也不语,把人抱回房中后,抬起她的脚。
她这才发现,自己刚才赤脚奔跑踩到了不少石子,脚底都踩破皮出血了,可她当时一心关心昌哥儿,根本没空理会自己的情况,甚至后知后觉才感受到疼痛。
“疼不疼?”李谡小心翼翼地给她上药,拔除石子,神色又是心疼又是恼怒:“你啊,一心想着别人,总也该想想你自己……”
看着他宠溺的眼神,陈宝珠心房一暖:“谡郎,多谢你。”
“你跟我,有什么好谢的。”李谡抬手,在她的额上戳了一下,“昌哥儿如何了,他不是这般性子的人,要是陈家真得对他不好,不行还是别叫他回去了。”
两人无需多说什么,只是轻笑一声,就有一股温馨的氛围萦绕其中。
陈宝珠同他说起了昌哥儿今天在陈府的事。
李谡听了也颇为讶异,随后,二人就此事分析起来,毕竟是关乎自家亲人的事,身为姐夫,哪怕为了宝珠不伤心,他也要为这个妻弟多想想。
他把陈宝珠脚上的伤口处理好,这才与她对视:“你别急,当年的事情肯定会有线索,我回头叫人多去打探打探,昌哥儿的额情绪要是稳定不下来,便让他在这多住几日,方便照顾,回头让七姐儿跟他说说话,自然能好起来,回头的殿试,我自会去跟陛下说。”
“好。”陈宝珠靠在他的肩头,彻底放松下来。
话说丞相夫妇回家以后,等候多时的薛从稚迎了上来。
她的脸上慢慢都是焦急,甚至还不忘了东张西望:“爹爹,阿娘,你们回来了,怎么样,人接回来没有?”
“怎么就你们,薛容容呢?她是不是不愿意跟你们回来?还是侯夫人不让她跟你们回来?”没有见到想见的薛容容,薛从稚的脸色一下子耷拉了下来,心中莫名升起了一股慌乱,急忙询问。
丞相夫妇二人脸上不大好看,尤其是想到了陈宝珠对他们说的话,让他们莫名有些不愿面对这事,纷纷叹了口气。
丞相夫人晓得这事儿是必须去面对的,而且眼前还是自己心尖尖上的肉,立刻温柔地握住自己爱女的手,在手背上轻轻拍了拍,和她说道:“是这样的,你容容妹妹,暂时不打算认祖归宗……”
说到这儿,她脸上也有一些难堪。
虽说自己是带着目的去认清,可自己的女儿不愿认回亲生父母,她也挺有挫败感的。
“什么?”薛从稚关心的却不是这个,听到这消息,她一下拔高了音量,有些失态,“阿娘,你是说真的?”
“她怎么能够不回来呢,她不回来,谁代替我嫁到钱家,娘,你们怎么回事,不是说好让薛容容代替我出嫁吗,她不回来,难道你们就不会把她强硬地带回来吗?”薛从稚大吵大闹,十分不高兴,当然,她关心的不是流落在外的亲生妹妹,而是自己的未来,自己的婚姻大事,担心没人替自己掉入火坑,“我不能嫁到钱家去,不能!”
丞相夫妇被她吵得简直一个头两个大,只能不停安抚,不停说好话,向她承诺:“你放心,就算你妹妹不回来也没事,娘会另外给你找合适的人选,一定会代替你嫁入
钱家的。”
话说回来,那钱家不过是商贾之家,按理是不能跟薛家有什么来往的,只不过,先前钱家救过薛丞相的命,这才定了婚事,而薛从稚从小就被娇生惯养,自然是会嫌弃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商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