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得红了眼眶,眼底还带着几分愤恨:“原以为丞相和丞相夫人也是明事理的人,如今看来却也不过和旁人一样,虚与委蛇。”
“我不会叫你们把容容带走的,两位请回吧。”陈宝珠丢下这么一句话便转头离开了。
一时间,李谡面对着这对夫妇,一时间气氛十分尴尬。
他心里头也是不认可他们的所作所为的,却也晓得自己必须顾全大局,思虑了许久,他到底还是开口:“丞相大人此举的确是有些欠妥当了,倘若真的是无计可施,不如寻一个愿意嫁过去的丫鬟,多给她些银子也就是了,何必非要真的把自己的亲生女儿给推进去?”
夫妇二人面面相觑,也觉得李谡说得有道理。
“那容容……”薛丞相还是不放心的问了一嘴。
这到底是他的女儿,虽然从小没有养在自己的膝下,也没有什么感情,可要是一直任由着她流落街头,外人必然是要戳着他的脊梁骨骂的。
更别说,她毕竟是个女儿家,要是日后能许配给一个高官厚禄。他家日后也就能多一份依靠。
李谡虽然并不晓得他的这些小九九,却总觉得不是滋
味,只能胡乱搪塞一句:“这事儿还是等问过容容之后再说吧,况且我家娘子这些日子也不停得再为她相看婆家,非得要选出最合适的人选才行,你们要是还是想把她随便嫁人,我看就不必再把她接回去了。”
他这语气虽然客气,却也叫人听得出来,这分明就是赤裸裸的威胁和提点。
薛丞相拱了拱手,附和了两句便转头离开了。
话说回来,这陈家众人也晓得今日是陈元昌放榜的日子,可他们这一家子谁也没打算过去瞧上一眼的。
而陈老太太更是对他越发的不喜欢。
她对着一旁等着的陈炳生开口,道:“他既然已经被过继出去,哪里还用得着你这般记挂着他,依我看还不如就叫他在外头自生自灭的好,谁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咱们陈家的血脉,说不定还是……”
“娘,不管他是不是,他都是宝珠的亲弟弟,眼下宝珠越来越发达,咱们要是想拿捏住她,就必须留住陈元昌才行。”陈炳生的脸色有些冰冷。
不过,陈老太太有句话却没说错,陈元昌的确不是他的血脉。
他们娘俩正说着话,陈元昌和春花就进门来了,
陈老太太看见他们两个的第一眼就将脸耷拉的老长。
聪慧如陈元昌自然是察觉到了这一点,连忙拱起了手,神色淡淡:“祖母,父亲……”
“如何?考中了没有?”陈炳生的语气有些淡漠。
在他的心里头,他现如今已经位居侯爵,日后这爵位也是要传给陈元生的,既然已经爬到了顶峰,就不需要陈元昌再给他添彩。
陈元昌到底还是露出了些许的小脸:“中了,二甲第七名进士,儿子到底是没给你们丢脸。”
他的眼底露出了些许的希冀,希望能够获得陈炳生的些许夸赞。
可对方只是‘嗯’了一声,就再也没了下文。
“既然考中了,那也该娶妻生子了,等有了新妇,日后也就不必天天往家跑了,还不够晦气的。”陈老太太心里还是惦记着大师说他会影响陈炳生官运的事情,再想想自从把他过继出去以后,陈家越走越顺畅便忍不住开心,只是面对着他却是越发的不喜欢。
话头堵在了他的喉咙处,不上不下。
春花虽然也不想陈元昌跟陈家来往密切,却也不满他们的态度,连忙开了口:“老太太这话可就说得不
对了,等日后二老爷没了,这侯爵之位是要昌哥儿来承袭的,他要是不多在家里走动,到时候叫别人生了不该有的心思,那可就不好了。”
“怎么就是他承袭了?他已经被过继出去了,这侯爵之位自然是三哥儿的,什么时候就轮到他了?”陈老太太一下子就急了眼。
春花听到她这么说,眼眸不由得暗了两分:“那照老太太这么说,昌哥儿日后就不算是陈家的子孙了?”
“自然是,既然过继了,那就是别人的儿子了。”为了保住这个侯爵的位子,陈老太太自然不会留什么情面。
却没想到陈元昌竟然冷笑一声:“既然祖母都这么说了,元昌以后不上门就是,不过,我好心提醒老太太一句,自古以来,可没有侄子继承叔伯官位的道理,便是日后父亲归西,这侯爵之位也是要被上头收回去的,绝对不可能落在三哥哥的身上,老太太还是别出去信口胡说了。”
“什么!?”她怔住了。
她一直都打着过两年就让陈元生承袭侯位的算盘,却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
“都是一家子,为何不能继承?”她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陈元昌没有继续说下去,彼时,他什么都不说才会叫陈老太太受尽煎熬。
陈炳生晓得这个道理,也正是因为如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