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自来便是晓得陈宝珠的不容易,更是晓得她对自己的用心,倘若不是这事儿太过蹊跷,她是断然不会对自己动手的。
她思量到这里,摇了摇头:“奴婢……不疼。”
陈宝珠的心里到底是明白些的,像这种大户人家,根本就不会有什么真心以待——她一直都以为自己摊上了一个好婆母,可现在看来,这人却是早早地就在这府里头安插了眼线。
只要自己能够时时乖巧,顾及着李家的颜面,不叫外人耻笑,她也愿意跟自己婆慈媳孝。
“春花,抱歉,我……”陈宝珠的心里虽然忐忑,却也没忘了安慰春花。
她连忙将人给拉起来,压低了声音:“今日的事情是我太过鲁莽了,不过由此可见,咱们这院子里确实有燕王妃的眼线,日后一举一动需得更加万分小心才行……”
“一会儿我叫郎中过来给你瞧瞧,我方才下手没轻没重的,可千万别叫你留下疤痕才好。”她说罢,又心疼得看了一眼春花脸上的巴掌印。
既然都能留下印记,可见她是有多疼。
春花连忙拉住她的手,笑着摇摇头:“姑娘别担心,你本来就力
气小,又才出月子,哪有什么重力气,不过是奴婢被你养得白嫩,这才看得严重,明儿就好了。”
“只是燕王妃那边……她虽然留了眼线,却也没有害过我们,又是侯爷的亲娘,要是真得把人赶走,惹了她的不快,您怕是没什么好日子过了。”她的话里头满满都是担忧,生怕燕王妃会对陈宝珠动手。
陈宝珠听了这话,不由得抿起了嘴唇。
她能够理解燕王妃的良苦用心,可只要一想到自己的身边有别人的眼线时时刻刻盯着自己,就觉得浑身不舒服,她不能将人给赶出去,却不代表不能让那人为自己所用。
她思忖了片刻,这才开口:“春花,这些日子你还是装作不知情,我也依旧会冷着你,叫外头的小丫鬟伺候,你仔细留意着底下人的一举一动,有什么风吹草动,及时来报。”
春花立刻应声。
陈宝珠又立刻拉住了她的手,笑道:“今日委屈了,等忙完这件事情,我就给你说一户好人家,叫你也去为人正室,当家做主,就此脱了奴籍,再也不必看任何人的脸色,我还会叫小舅舅、小舅母认你为义女,到时候便
是你的夫家都不可能敢欺辱了你去。”
“姑娘,我不嫁人,我就一直待在你身边。”她‘扑通’一声又跪了下来,脸上带了几分慌张的神色。
她知道陈宝珠的话从来就不是说说而已,而且她一定早就已经在暗中筹谋了,只求让自己过上好日子,只是她不愿意。
“我从小跟着姑娘,除了这一回事,姑娘便是真得恼了火都不曾对奴婢有一句重话,奴婢感恩戴德,实在是不愿意离开姑娘,再者,前路漫漫,我与姑娘互相依靠,难道不好吗?”她抬头去看陈宝珠,眼睛里头带着恳切。
陈宝珠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她这两年一直都在寻摸好人家,只是都觉得配不上春花,便想着继续暗中寻摸着,要不是生了今日的事情,她是断然不会现在就告诉她。
眼下,她看着春花的眼神,反而不知道应该如何抉择才好。
春花拉着她的手:“姑娘难道觉得我会因着今日的事情就此背弃姑娘不成?除非是奴婢死了,否则,外头那些人别想离间我和姑娘之间分毫。”
“春花……”陈宝珠听着她这么说,心里头更加不是
滋味。
既然是多年的情意,她自然也愿意听从春花的意思。
烈日炎炎,热浪随着风一股又一股的抚上了面容,外头的蝉鸣声很难再停歇下来。
等到了放榜的那一日,陈宝珠也已经出了月子,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大日子,索性便把小世子带着,亲自去看榜。
陈元昌一下了马车就往人群里头钻,到底是没托了小孩的稚气和活泼,虽说身后有几个小厮跟着,可陈宝珠到底是不能放心的。
她忍不住高声叫住了他:“你慢些跑,你们仔细跟好了郎君,千万别出了什么事儿。”
李谡拉着她慢慢在后头走着。
“知道的你是他的阿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他的阿娘呢,这般着急,难道还怕他被人给绑走不成?”他轻笑着,心里头很喜欢这样的安生日子。
日后,等他们的孩儿长大的时候,肯定也会是这种其乐融融的场景。
陈宝珠晓得他这是在打趣自己,却还是瞥了嘴,故意娇嗔道:“侯爷可算是猜对了,眼下正是榜下捉婿的好时候,我家昌哥儿长得好,学问也好,我自然是要担忧他被人带走去做上门女婿的。”
她
的话音刚落,薛容容和春花便也跟上了陈元昌的步伐。
陈元昌虽然还不算彻底张开,眉眼间却也是显了清秀和俊俏,一出现在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