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虽然心里头有气,却也是个脑子清醒的,晓得陈宝珠到底是个什么脾气秉性,断不会说出这番话来,只不过是方才怒上心头,这才牵连了几人。
如今他正需要台阶下,连忙点头:“准。”
陈宝珠对着他行了礼,随后转过身子面向陈元生,开口质问:“三哥哥口口声声说那些话是我教你说的,却不知是我何时何地对你说的那些话,可有什么人在场,我又为何要叫你去说那些?”
“你……你……”陈元生自然没有想到她会如此应对,原本就是自己喝醉了酒胡说的,又想着自己人微言轻,干脆便将陈宝珠给拉扯出来,妄图减轻自己的罪过。
只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胡扯:“前两日你邀我到茶楼,屏退了左右,只有你我二人在场。”
陈宝珠没想到他竟然还真有信口胡诌的本领。
“陛下,这些日子,我外祖母赵老太太一直卧病在床,我心中担忧,便一直侍奉左右,从来没有离开,只有今日才得了空在世子府,故而他这话信不得。”陈宝珠对着皇上福了福身。
皇上也突然想了起来,赵老太
太的身子一直不大好,就连赵靳这段时日也是在家照看,迟迟没有上朝来。
他眉头一挑,冷着脸道:“陈元生,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我……我……”陈元生整个人都傻了眼,可他并不想因此丧命,只能继续咬定是陈宝珠所为,“陛下,就是她,跟我没关系……没关系……”
“大姐姐,我可是你唯一的胞弟,你快替我说两句话呀。”他整个人都慌了,只能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陈宝璋的身上,希望这个皇后娘娘身边的红人,能够救他于水火之中。
一时间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她的身上。
她福了福身:“陛下,奴婢这个胞弟素来爱信口胡说,又没有担当,想来是想着世子妃有脸面,不会受到重罚,这才把所有的脏水都泼了过去,还请陛下秉公处理,还世子妃一个公道。”
她这话叫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陈元生更是彻底急了眼:“陈宝璋,你个贱人!你不帮着自己的亲生弟弟说话,竟然向着一个外人,要是我有了一个好歹,我看你日后到了九泉之下,如何去见父亲!”
“我今日帮了你才是没脸
去见父亲!”陈宝璋冷着脸。
要是陈元生没想着攀扯陈宝珠,或许她还会开口求情,但是他这般作态,分明就是将整个陈家都陷于不义之地,这样的弟弟,着实是没什么可以挽救的地方了。
一时间,御书房的气氛冷到了极点。
陛下左看看右看看,已经看出了陈家姐妹对这个男丁的不满,更别说他也早就看不上陈家招摇的做派。
“既然如此——”他的声音充满了威严,“陈家陈元生口出狂言,攀污贵妇,屡屡在御前不敬,即日起,发配边疆,永生不得回。”
陈元生愣在了原地。
他好不容易才从沙场上捡回来了一条命,绝对不能就这么再丢进去。
他疯了似的爬到陈宝珠的脚边,开口求饶:“四妹妹,四妹妹,是我说错话了,都是我的错,你快跟陛下求求情,饶了我这一次吧。”
陈宝珠往后退了一步,这么多年,她看在陈宝璋的面子上一而再再而三的给他机会,现如今差点因为他,连累了整个世子府,她绝对不可能再有任何的心软。
李谡看出了她心中的恶心,连忙将人搂在了自己的怀里,居高临下的看
着地上的陈元生:“你这次的所作所为太过分了,不管是谁,都不可能救得了你。”
他说完这句,便带着陈宝珠告辞离开。
陈元生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京都城,他们晓得陈老太太是一定会上门来闹的。
只是还没等到陈老太太上门,裴裴反倒是先跪了下来。
“世子妃,妾知晓生哥儿这次是无法无天,罪无可恕,可妾求您,放过他吧,他的身子不好,要是再发配出去,还指不定能不能有命活着呢。”她痛哭流涕,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她的兄弟。
陈宝珠原本还在疑惑她到底什么时候会暴露两人的关系,没想到竟然会这么沉不住气。
她看了一眼一旁的李谡,冷着脸质问:“你这是做什么?圣旨是陛下金口玉言,就连人家嫡亲的大姐姐都没像你这般求情,你二人是什么关系,竟然这么哭哭啼啼的?”
“妾……妾……”裴裴一时间根本不知道如何去解释。
反倒是一旁的许京华听出了问题。
她来了兴致,反问道:“难不成裴小娘的心里装着陈家三哥儿吧?”
李谡本就对裴裴没有情意,这会听到了她这么说
,他心里头立刻就有了主意。
“陈家三公子的责罚是绝对不可能再更改了,不过你要是心里头装着别人,那我便去禀明了陛下,给你一封和离书回家去。”他正想着将人给打发走呢。
裴裴紧紧咬着自己的下嘴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陈宝珠明白她要是因着这件事情和离回家是一定会被人戳脊梁骨的,但她也着实不愿意在自己的身旁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