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宝珠听着这人的夸赞,连忙轻笑:“不过这不是最重要的,我曾经看过你的画像,所以认得。”
“朱绣娘,巳元郡主的这身衣裳并不衬她,你记得多叫人给她裁一些鲜亮的颜色,凡是她在织造坊的开销都算在我的账上,不可同她要钱。”她转头对着朱绣娘再次叮嘱。
这两句话让陈宝璎的脸上讪讪的。
刘婉婉更是忍不住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嗤笑:“嫡庶当真是有差别的,世子妃有多大的见识,你的心眼就缺了多大一块,真不知道你生母是怎么教养的,如今竟然还连带着我们替你丢人。”
她说着,嘴角噙着一抹冷笑。
陈宝璎心中只觉得尴尬与羞耻。
要是陈宝珠肯站在自己身边向着自己,那今日吃这个哑巴亏的便不会是自己。
如此,她看向陈宝珠的眼神更加愤恨。
“陈侧妃和刘侧妃要是不想继续挑选料子,那便回府去吧,别你一言我一语的,叫外人平白看了咱们镇南王府的笑话。”苏氏听着二人的话,不由得挑了挑眉。
真不知道自己遭了什么孽,竟然摊上了这么两个没脑子的侧妃,要是镇南王有此二人相伴还
能登上帝位,可就当真是命里头烧高香了。
陈宝璎和刘婉婉听了这话,立刻纷纷噤了声。
她们两个还指望着能够在接待匈奴的宫宴上出个风头,保不齐日后就能把苏氏给拉下高坛。
故而,两人纷纷噤了声。
说起来,陈宝珠并未忘了永昌伯爵府,虽说不准备她们到织造坊来,可永昌伯爵府和燕王府毕竟也是多年的交情,她特意选了两匹称钱老太太的,叫人裁制了送过去。
这日,突降骤雨。
陈宝珠在廊下等了又等,迟迟都没看见李谡回来,她心中焦急万分,生怕是朝中出了什么事情。
就在她坐立不安的时候,府外突然响起了一针凄惨的马蹄声。
陈宝珠顾不得再穿一件蓑衣,便直直的跑了出来。
只见赵靳坐于马上,李谡却被人给抬了进来。
“怎……怎么回事?”陈宝珠的声音有些发颤。
彼时,雨水已经浸湿了她的头发,偶有一阵风吹过,冻得她瑟瑟发抖。
她颤抖的往前走了两步,咽了口吐沫,却只能眼睁睁下人将李谡给抬进了屋子。
赵靳连忙下马,扶住了即将要昏厥过去的陈宝珠:“你别担心,今日
我跟他去剿灭山匪,不慎中了奸计,他从马上摔了下来,磕到了头,章太医马上便来,你先去换身衣裳,别的有我替你撑着。”
“好端端的怎么会……”
也不知道里头谁突然来了一句:“世子……世子不成了……没气了……”打断了她的话。
陈宝珠宛如一个失了心智的孤魂野鬼往自己的房里去,也不知到底是如何换的衣裳,更不知晓是如何去的李谡的房,整个人都怔怔的,好似是被人抽了心魂一般。
“宝珠姐姐,你别担心了,章太医妙手回春,一定会将世子给救回来的。”桑吉丹珠虽然听不懂什么中医的方子,却也明白章太医都觉得难的事,自然是不好救活的。
陈宝珠只是点头,却没有说话。
彼时,整个京都城都已经晓得了李谡出事的事情,最得意的非镇南王莫属。
他一直都将李谡视为自己的眼中钉、肉中刺,偏偏多年来没办法铲除,如今老天开眼,一下子他就成了未来储君最有力的人选。
至于太子小儿……
不过尚在襁褓之中,能不能活下来还未可知呢。
而陈宝璎更是得意。
她嘴角的笑就没有落下
来过。
芍药看着自家主子这副模样,心里头十分不解,忍不住开口:“侧妃,世子出事您不应该担心吗?”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那又不是我的夫君,就算他死了跟我又有什么干系。”陈宝璎白了她一眼。
好在她今日心情好,不然一定亲自将这个多嘴多舌的丫头扔出去喂狗。
芍药壮着胆子开口:“王妃不敢动您,很大程度都是因着您有这个做世子妃的姐姐,要是世子倒台了,怕是王妃……不会容你!”
只可惜这样的事情,连一个丫鬟都看得明白,陈宝璎却看不明白。
“放肆!”她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大声怒斥,“你懂什么!只要王爷疼我爱我,加上我腹中的孩子,难道还会怕她一个苏氏?”
“我只要陈宝珠死!”
即便后来是陈宝珠带她回的陈家又如何,要不是因着一个陈宝珠,自己才该是陈家最尊贵的那一个嫡女,才该有如今的荣耀。
而如今,也不过就是陈宝珠咎由自取。
只要李谡一死,陈宝珠就没了靠山,而自己却背靠镇南王这座大山,日后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还能将她给踩在脚下。
京都城
的大雨足足下了一夜,至天亮都没有停歇,陈宝珠听着外头雨打芭蕉的声音,总觉得心烦意乱。
她已经守了李谡一夜,却没有任何的好转。
旁的人家一车一车的补品送进来,她撑着身子谢过了一个又一个,赵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