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宝珠和桑吉丹珠对视一眼,异口同声:“怎么会呢?”
“姨爹,我只不过是想带她到中原散散心罢了,她如今也已经是十几岁的年纪,总不能还不晓得自家外祖母是谁吧,你放心,我好歹也是个世子妃,多少也是能护她周全的,”陈宝珠连连笑着,声音软糯糯的,叫齐日迈仿佛瞧见了赵妃初入草原时怯生生的模样。
他不由得叹息了口气:“罢了,你们姐妹二人作伴,我也没什么好担忧的,只一点,千万别给我惹了什么混账小子回来,不然打断你们的腿。”
两人连忙笑着谢过。
说起来,草原王的确是不放心自己的几个儿子来掌管草原,不是有勇无谋,就是无勇有谋,终究是不怎么成器的。
他还是想着能将这些交给齐日迈来打理。
偏偏他膝下只有一个女儿,等百年以后照样是要被人欺辱的。
故而两人一番筹谋,将桑吉丹珠许配给阿吉泰,两军并为一家,也能给草原多一份保障。
每到这个时候,草原王都忍不住感叹,为何塔娜是个女儿身,倘若她是个男子,那这草原也就算是后继有人了。
彼时,塔娜正给乌木
朗意配制治疗头风的药。
好在自从草原王醒过来以后身子便一直不好,也顾不上宠幸别人,她们母女的地位也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甚至因着贡布的去世和阿吉泰的回帐,让她们一下子成了众星追捧的月亮。
而大妃则沉浸在失去儿子的痛苦之中,面容憔悴。
知道如今,她都不认为是贡布咎由自取,反倒将所有的责任都归咎在了陈宝珠的头上——要不是她将塔娜带回来,要不是她治好了草原,要不是她揭穿贡布的做派……
她手里紧紧攥着一瓶毒药。
如今她没了贡布,日后也就没有什么前程可言,自然不介意拉着陈宝珠一同去见长生天。
偏偏,陈宝珠与那个桑吉丹珠日夜在一起,竟然给不了她下手的机会。
眼瞅着几人就要离开草原,大妃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要是错过了这次的机会,等陈宝珠回了中原,他们就再也没有见面的可能了。
如此,她让丫鬟冒险潜入了姜楚的营帐里头。
因着姜楚的腿脚没有好全,这些日子一直都没有出门。
丫鬟瞧着床榻上没有一点动静的姜楚,正准备打开茶壶将手里头的毒药给
倒进去的时候,正好被进帐来的陈宝珠给抓了个正着。
她冷斥一声:“你在做什么?”
丫鬟原本就是惊恐万分,如今听到了冷斥声更是害怕的手抖,直接将一包药粉全都撒在了地上,还没等人开口,就主动求饶。
“世子妃,你饶了我吧,都是大妃让我这么做的,都是大妃让我做的。”
陈宝珠听着她的求饶,皱着眉头步步逼近,随后蹲下身子,轻轻捻了一点粉末,放在鼻尖轻嗅——
这是七星海棠的味道。
看来,贡布下给草原王的毒也是从大妃手里来的。
只是陈宝珠不傻。
即便大妃如今颓废,却也在草原扎根多年,人脉势力并非她能比的,要是贸然的往她身上泼脏水,只怕自己都不能站着离开草原。
想到这里,她直接往丫鬟的脸上狠狠甩了一个耳光:“贱婢,你是个什么东西,行不轨之事,还敢攀扯大妃,还不快老实招来!”
这样的动静自然也就惊醒了打瞌睡的姜楚。
她听陈宝珠说了原委,心中十分纳罕,自己同大妃并没有什么牵扯,即便要下毒也不该下到自己的头上,这里头分明有鬼。
“你是想把这
份毒药下给谁的?”姜楚原本就是久居沙场之人,自然较之旁人更是沉着冷静。
丫鬟惊恐的看了一眼陈宝珠,又连忙磕了两个响头:“大妃说,二王子的死都是因为世子妃,可世子妃身边守卫森严,不能轻易近身,所以就让我把药下到姜楚姑娘的茶里,左右世子妃日日都来,总有中招的一日……”
她的声音越到最后越小。
“你可知,中原和草原的关系正处于白热化的阶段,但凡我们有一点差池,中原都会立即出兵?”陈宝珠许久不曾向今日这般动气了。
抛开自己与齐日迈的身份不提,就凭她要将药粉下到姜楚的茶壶这一点,就已经足够让镇西大将军踏平整个草原了。
她蹲下身子,狠狠钳住丫鬟的下巴:“我这个人从不与人为恶,却也不会叫人在我的脑袋上蹦跶,不管你今日是要给我下毒也好,还是给姜楚下毒也罢,咱们还是到草原王面前去分辨清楚,省得再有人与你一样生出蠢笨的心思来,我可就没这样好的福分还能抓个正着了。”
因着草原王一刀斩杀贡布的事情,整个草原的人都人心惶惶,生怕自己做错了什
么也会被噶。
丫鬟自然也是怕的。
不管她如何求饶,陈宝珠还是将人扔到了草原王的面前。
因着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但凡是草原上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看个热闹,就在众人都以为还要费劲心思审问一番的时候,丫鬟竟然因着害怕而自己全都交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