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让所有人都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回不但不是升迁的旨意,甚至还是将他调到白鹿镇的旨意,虽然陈炳生的阶品仍旧是四品,但谁都知道京官和地方官的差距可不是一丁半点的。
他握着圣旨的手微微颤抖:“公公,您给的圣旨当真没错吗?我家五丫头马上就要是镇南王的侧妃了,我这个时候被调到外头去……”
宣旨太监立刻打断了他的话,嘴角还带着几分嘲讽的意味:“陈大人,你们全家能够出一个世子妃,那就已经是烈火烹油的热闹了,你偏偏不甘心,非得把自己另一个姑娘送给镇南王,你说说陛下怎么可能会留着你呢?”
陈炳生的身子重重的跌坐在了地上。
先前陈宝珠同他说起这里头的利害关系的时候,他还不信,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映照在了自己的身上。
“原来……原来……”他连忙拉住宣旨太监,脸上还陪着笑,“是我愚钝了,还请公公能够进宫跟皇上替我美言两句,我家是个五丫头,便是许配给一个寻常书生也是可以的。”
宣旨太监怎么会看不出他心里的那些小心思,这还是抑制不住自
己眼里的嫌弃:“陈大人,自婚的圣旨已经下来了,明日五姑娘便会被小轿抬到王府里头去,改不了了。”
一句‘改不了了’让陈家众人的心都沉了下去。
等宣旨太监一走,陈老太太就走到了陈炳生的面前:“二郎,不如去求求宝珠吧,你到底是她的亲爹,要是在外头出了什么事情,对她的前程也不好啊。”
“没用的,她现在远在塞西,等她知道了事情赶回来,我已经到白鹿镇上去赴任了。”陈炳生如今才知道陈宝珠的话当真是为了陈家着想的。
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他转过头正好看到一旁的陈宝璎。
他原本还指望着跟镇南王攀上亲家能够让自己的地位更上一层楼,没想到却是这样的下场。
更别说,陈宝璎是要被一顶小轿抬进去的,连大红喜字都不能有,可见自己的处境多么悲惨,更是不可能再拉自己一把的了。
想到这里,他摇着头叹气。
等到了第二日,就在陈家众人都以为昨日的事情是一场玩笑的时候,镇南王府那边已经带了粉红色的嫁衣过来,趁着天还没大亮,就已经将人抬到了王府里头。
晨曦透过层层丛丛的树叶散落在地上,外头偶尔还能听到两三声的喜鹊叫声。
彼时的陈宝璎正跪在地上,手里头还捧着一碗烫茶。
她眉眼低垂,态度十分恭敬:“王妃请喝茶。”
一旁的刘婉婉正等着看她的笑话。
说起来她与刘婉婉之间也算是一场孽缘,她们因着陈宝珠而联手,又为了争抢同一个男人而分道扬镳,如今又一同进了王府。
这样的纠缠,怕是没个三四世的前缘,都不可能会绑的这么死。
苏氏看着陈宝璎这副乖巧的模样,忍不住点了点头。
她本身就是个和善性子,只是或许睚眦必报,只要这两个侧妃能够好好过日子,互不招惹,她自然也不会对她们如何。
就在她准备伸手接过陈宝璎手里头的茶水的时候,却又听到了陈宝璎的另外一句话:“茶水滚烫,恐伤其身,王妃身子羸弱,不如换杯温热的茶吧,这杯妾身愿意替您代劳。”
苏氏毕竟也是在大宅院里头长起来的,自然晓得她这话里头的深意。
即便口口声声都是再说茶水,可背地里却是再说自己担不起王妃的位子,她要来分一杯羹。
苏
氏轻笑一声。
亏她还以为这是一个乖巧懂事的。
“在其位谋其职,就不必劳烦陈侧妃替我操心了。”她强行要将茶水从陈宝璎的手里头抢过来,却没想到对方竟然根本不肯放。
两厢争执之下,茶水竟然悉数泼在了陈宝璎的身上。
就在这个时候,镇南王正好从外头进来。
他看到陈宝璎那副狼狈的模样,忍不住冷起了脸:“你们在做什么?”
陈宝璎好似是会变脸,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就换上了一副委屈模样,眼睛里头噙着泪水去看镇南王:“都是妾身不好,入府第一日就惹恼了王妃,这才换来了王妃用茶水泼身,妾身愿意自己泼水,只求别脏了王妃的手。”
她完全是一副做小伏低的模样。
镇南王并不是第一日认识她了,当然晓得她不可能会吃亏,更晓得平阳侯府的家教不可能叫苏氏做出泼水的举动。
只是他对陈宝璎痴情的事情已经传了出去,他自然得将戏给做全套。
就在他准备开口替陈宝璎说话的时候,却看到了苏氏拿起茶盏的举动。
“方才你我争执,谁也说不清到底是不是我泼的你,不过……”
苏氏将滚烫的茶盏倾斜,里头的茶水倾倒而出将陈宝璎浇了落汤鸡,“这却是我泼的。”
她重重的将茶盏掷在了地上,将陈宝璎的矫揉造作给吓回去了一半。
镇南王仍旧冷声:“王妃,你这是做什么,我身为王爷定然是要三妻四妾的,你要是连他们两个都不能忍,不如自请下堂!”
“哦?王爷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