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推了镇南王的邀约,却也没有急着回家去,反而是直接来了赵家。
而陈宝珠在得知了消息以后,也立刻赶了过来。
镇西大将军一看到来人,面容娇嫩,额头饱满,便晓得这是有福气的面相,连忙笑道:“老太太当真是会生的,不但有一个将军儿子,就连外孙女儿都是这般有出息,要不是她,我儿子那条小命只怕早就没了。”
“大将军说这样的话,可真是客气了,她不过是一个弱女子罢了,举手之劳,根本就不必叫你记放在心上。”赵老太太的身子虽然还是虚弱的,但好歹已经有了精气神,更别说这是个贵客。
她连忙招呼陈宝珠上前来:“还不快见过大将军。”
“宝珠见过大将军。”她依言欠身,行得却是晚辈对长辈的礼。
镇西大将军赶忙虚扶了一把:“你这么说可真是折煞我了,你如今贵为世子妃,身份贵重,该我对你见礼才是。”
“大将军与我小舅舅是故交,自然是我的长辈,要是您不受我这个礼,那便是嫌弃我的。”陈宝珠还是规规矩矩的将礼给行完,随后便规规矩矩的坐在了一旁的矮凳上。
镇
西大将军见了她这样的做派,连忙点了点头——
不骄不躁,恭敬谦逊,这才是大家的做派,要比那些一朝飞上枝头便觉得盛气凌人的人要强上不少。
他看着陈宝珠,连忙笑道:“好孩子,你救了我的儿子,我们一家都是深谢你的,只是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不曾给你准备谢礼,你只管告诉我,我去替你准备。”
“都是一家子,哪里用什么……”赵老太太的话还没说话,就被陈宝珠所打断。
“如果大将军一定要给我谢礼的话,我只求您能够帮助我小舅舅辞官。”她说着还跪在了地上,眼里头满满都是恭敬。
这一年半载来,赵靳屡次辞官,却都被陛下用各种各样的借口往后拖着。
镇西大将军听了这话,看向她的眼神满是疑惑:“你小舅舅如今仕途正盛,日后未必不能超过我的风头,你现在叫他辞官,只怕赵家的列祖列宗是要恨你的。”
“他们自然是希望子孙后代能够光耀门楣,但更希望子孙能够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大将军征战沙场这么多年,应该晓得武将不光是要面对刀枪剑影,还得面对口蜜腹剑,不如做个
言官。”她摇了摇头。
她才不怕被人恨,她只怕自己的小舅舅不能长命百岁。
镇西大将军大概明白了几分,点头将这件事情给答应了下来。
就在秋风卷落叶的时候,陈宝珠和李谡也已经成婚近三个月,无论是哪家该去拜见的长辈,他们都拜见过了,如今也算是彻底闲了下来。
李谡不必日日上朝,日子也松快了许多。
这日,他看着陈宝珠的侧脸,突然凑了过去:“宝珠,我记得你是想念自己的阿娘的,不如咱们趁着日头正好,去给阿娘上柱香吧。”
一声‘阿娘’将陈宝珠的心思拉到了很远很远。
前世,她成婚不久便同陆为夫提起了要去祭拜自己阿娘赵氏的事情,偏偏陆为夫一口一句‘你阿娘’让她的心掉到了冰窟窿里头。
如今,李谡却张口便是‘阿娘’。
“你我二人既然已经成婚,那自然是要去祭拜的,也好叫她放心。”他说着,还伸手攥紧了陈宝珠的手。
自从邺城那次,两人便仍旧保持着距离,虽说比先前亲近不少,却还是很少有肢体触碰的。
这次,陈宝珠难得回握住了他的手:“好。”
她早
就想要去祭拜赵氏了,偏偏一直腾不出手,现在既然提起来了,那必然是立刻就要去的。
因着供奉赵氏的地方并不远,两人不过稍微筹备便出了门。
也不过才踏出世子府门,二人便看到了陈宝璎和镇南王迎面走来。
陈宝珠不由得眯了眯眼睛。
这些日子,她听得闲话越来越多,心里头更是越来越纳罕——
镇南王既然与陈宝璎这般亲近,那便该早日迎娶才对,偏偏又听刘娇娇说起,刘家再与镇南王议亲的事情。
她这才明白,镇南王这是准备做两手准备。
“今日当真是巧的,竟然在这里偶遇了四姐姐,不知你们要到哪里去,咱们一同前往吧。”陈宝璎明白陈家的身份地位比不过刘家,想要抓住镇南王就必须拉拢住陈宝珠才行。
陈宝珠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要是一家人或许还能同去,带着个外人算是什么意思?”
“四姐姐的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与王爷相谈甚欢,保不齐哪一日便能成为一家人呢。”她说着,还不由得红了脸。
只要镇南王不开口拒绝,她便能够借题发挥。
陈宝珠冷哼一声:“怕是不能吧——
听闻王爷正在与刘家议亲,那我们可要恭喜了,日后莫要忘了请我们夫妇过去喝杯喜酒才好。”
陈宝璎的脸色一下子就难看了起来。
她从不听闻议亲的事情。
“空穴来风罢了,世子妃可不要听这种闲话。”镇南王连忙打了个马虎眼。
他如今正是摇摆不定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