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陈老太太的脸色立刻难看起来,甚至还带着些许的尴尬,陈家上下谁都知道赵家因为动用她阿娘嫁妆去填大房的窟窿而对陈老太太一直恶语相向,这早以成为了陈家的一根刺。
无论是谁都不敢轻易提起的。
陈宝瑜眼见着陈老太太就要败下阵来,生怕这回又会助长陈宝珠的嚣张气焰,立刻站起身来,替陈老太太鸣不平:“祖母也是关心你,怕你在外头有个什么好歹,四姐姐不谢过祖母的好意也就罢了,怎么还能如此说话,你不过是仗着自己是未来的世子妃这才如此猖獗,可你莫忘了,你还不曾与世子成婚呢。”
陈宝珠闻言,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正是这个眼神叫她直觉得毛骨悚然,就在她准备再次发作的时候便听到了陈宝珠的一声轻笑。
“六妹妹这话说的不对,虽说我与世子的婚期还未定下,我也是圣上亲封的县主,是有爵位在身的,你们在座何人有诰命,何人有爵位,既然皆没有,为何不日日来拜见我?”她一句反问,便叫陈宝瑜的脸上讪讪的,有千万的话都被堵了回去,“我想着咱们都是一家子骨肉,不必讲
究这些虚礼,你们偏要责问我,叫我的脸面放在何处,叫圣上皇后的脸面放在何处?”
陈宝璎瞧着陈宝瑜那结结巴巴还说不出个所以然的模样十分可笑,却又不敢放肆,只能捂嘴偷笑,又忍不住在一旁嘲讽:“外室女当真是外室女,四姐姐可得费心教她,咱们陈家日后都会与朝中显贵往来,她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只会叫满京城都笑咱们陈家不懂教养子女。”
“那四姐姐整日将圣上皇后放在嘴边便是教养了不成?”陈宝瑜急了。
陈宝珠看着她红了眼眶急着大喊的模样,反倒更加冷静,淡淡一句:“我如今是县主代表的是圣上脸面,日后是世子妃代表的是皇后脸面,自然得挂在嘴边时刻提点着六妹妹,省得不知进退,丢了我的脸面。”
陈宝瑜是彻底说不出什么话来了,只能躲在一旁委屈,却见她红着眼眶,略微喘着粗气。
“够了,吵吵嚷嚷像什么样子!”陈炳生听着自己的几个女儿夹枪带棒,针锋相对,只觉得一阵头痛,连忙呵斥住了他们,“你们一一及笄,接下来就是议亲的时候,如此作态日后哪家男子还敢上门提
亲?”
“父亲不必替我操心,等世子从吉安郡归来,便是来陈家下聘的时候。”陈宝珠一句话想尽快结束这次的说话,好赶紧回去歇着。
偏偏陈炳生不叫他如愿,淡淡瞥了她一眼,便继续道:“春闱将至,不少寒门子弟便能鱼跃龙门,凭着咱们陈家的地位,不管是将姑娘许配给谁,都会善待的。”
“宝瑜,等放榜那日,你同我一块去榜下看看,有合眼缘的,为父去替你说和。”
这一句话便定了陈宝瑜日后的婚事。
在场谁都晓得陈宝瑜心比天高,只看得上那些名门望族或是功勋卓越之辈,怎么肯下嫁寒门书生。
“阿爹,我如何能下嫁寒门?”她头一次对着陈炳生惊呼。
陈炳生神色阴晦不明,不曾开口说一句话。
倒是陈宝璎冷笑一声:“你做出那等有损名声的事情,难不成还妄图飞上枝头变凤凰?整个京都城都晓得你为了攀上侯府不要脸面,别说寒门书生,怕是卖肉的屠夫都瞧不上你。”
陈炳生在听到这话的时候,脸色已经万分难看,却并没有发作,甚至连嘴都没张。
陈宝珠眉头一挑,总觉得这里头还藏着什么
猫腻。
“寒门子弟不乏争气的,要是能挑对了人,日后封王拜相也未尝不可,爹爹便是这么一步步走过来的,如今谁敢看不起咱们陈家?”她特意没有多说,反而顺着陈炳生的话在说。
只见陈炳生的脸色缓和了不少,甚至还赞许的点了点头。
他欣慰的开口:“镇南王入京养病,咱们不好不去看看,四丫头,明日你就带着宝璎去吧,省得人多惹了镇南王不快。”
这话一出,在座的几人当真是各怀鬼胎。
陈宝珠心中‘咯噔’了一声,要是叫镇南王看上了陈宝璎,便会助长她的嚣张气焰,镇南王的野心还会连累陈家。
而陈宝璎心中却是得意和欣喜,这是自己即将嫁入镇南王府的前兆。
反观之下,陈宝瑜觉得自己当真是万分委屈,偏偏又不愿意毁了自己在陈炳生心中的形象,只能低着头委屈。
“是。”陈宝珠的心中却不情愿,却只能点头答应下来,就算是为了面子工程,也是得过去慰问的,自己带着,总比陈宝璎一人去放心。
如此,陈炳生便心满意足的叫几个姑娘一一散开了。
陈宝珠累得腰酸背痛,恨不得站着就能
打盹,迈着快快的步子往自己的院子赶,只是还没走两步,就被身后的陈宝璎给叫住了。
她面色红润,显然是因着方才的事情而洋洋得意,连说的话都带了些许的娇羞:“阿爹叫四姐姐带我去镇南王府,是想叫梁家结亲家的,四姐姐到时候可得帮着我撮合撮合才好。”
听着她这般露骨的话,陈宝珠的眉头皱得更深,偏偏还不能将自己的猜想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