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宝珠不觉得在心里冷哼一声。
她还以为孟氏用了什么手段,没想到竟然是下毒这样的龌龊。
她对着郎中欠了欠身:“那就劳烦郎中在我这院里头好好查查,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带了毒,省得有人红口白牙就污人清白。”
郎中既然收了银子,那必然是要将事情做好的。
他拿着一根银针在屋里头转来转去,不过片刻便查出案几上的粥是有毒的。
“老爷,我就说四姑娘心肠歹毒,这是她的院子,那这碗粥必然是她院子里的人做的,您可千万要给七姐儿主持公道啊。”孟氏也不等郎中多说什么,便直接下了定论。
陈炳生也早在心里头厌弃了陈宝珠,重求没有就会发作,如今便有一个大好的机会送上门来,他自然是要抓住的。
他猛地拍了下桌子:“陈宝珠,你残害手足,证据确凿,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这碗粥怎么就是我院子里出来的?”陈宝珠才不畏惧,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她没干过。
她上前去,端起那碗粥倒在地上,露出碗底的‘陈’字,冷笑:“昔日周氏管家的时候,我就已经不再用陈家的物件,便是碗筷都是赵家的
字样。”
“如今孟氏管着家,没说碗筷支取,便连一草一木都登记造册,我便是有了通天的本领,也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偷出一个碗来,这分明就是陈家人才能用的东西。”
“你们空口白牙就想叫我担下责任,做梦!”
她说着,便将碗又放了回去,倘若之后真的将事情闹大了,这个碗便是最有力的物证。
孟氏彼时已经慌了神,额上冒了冷汗。
“敢问郎中,到底是什么毒这么厉害,竟然让我这妹妹浑身都伤了红疹子,只怕是过敏所为吧。”陈宝珠是有过过敏史的,对这些症状最熟悉不过。
郎中连忙点点头:“的确是有过敏的症状,这粥里头加了些许的木芙蓉,这姑娘年纪虽小,却是受不得这个的。”
他这话一出,陈炳生和陈宝珠都恍然大悟,怪道他们一进这屋子便觉得身上痒痒的。
陈炳生是打根里就对木芙蓉过敏的,故而他膝下的儿女都受不得这些,尤其是陈宝珠,闻都不能闻一下。
“孟氏,你如今还咬定是我所为吗?”陈宝珠将皮球又踢了回去。
孟氏已经彻底没了底。
她原本是抱着必胜的决心才冒险一行,如今已
经同陈宝珠撕破脸,即便是自己如今改口,也不可能再叫陈宝珠原谅自己了。
“你这院子围得跟铁桶一般,不是你又会是谁呢?”她仍旧嘴硬。
陈宝珠的眼神里头带了杀意,反问一句:“是谁,你心里没点数吗?”
“今日各执一词,说不清了,报官吧。”她懒得再同他们争辩下去。
既然陈炳生的心是偏的,无论她再怎么解释,都是偏的。
陈炳生瞪了她一眼,低声呵斥:“报什么官!我就是官,你是嫌家里头丢脸丢的还不够吗?”
“堂堂的世子妃遭人污蔑,这才是丢脸!”陈宝珠这一回是咬死了不退步。
事情到了这一步,即便陈炳生是个傻子,也能猜出事情分明就是孟氏所为,为的不过就是将自己的女儿给抢回去罢了。
他叹了一口气,狠狠的将一巴掌打在了孟氏的脸上:“我原以为你是个好的,没想到也学周氏的下作手段,从今天开始,你不要再踏进这个院子一步,也不要再看七姑娘一眼。”
虽说孟氏日后不能再见到自己的亲生骨肉,悲痛欲绝,可在陈宝珠看来这点小小的教训根本就是九牛一毛。
就在这场闹剧刚刚落下
帷幕的时候,外头街上又闹了起来——
黄小侯爷的夫人小产了。
陈宝瑜气得。
这件事传到黄小侯爷耳朵里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气急了,令人重重的打了陈宝瑜几板子,就直接将人赶到了大街上。
不过这一会儿的功夫,满京城都传遍了——
陈家六姑娘是个心狠手辣的毒妇人。
这些日子,陈老太太一直受着陈宝珠和孟氏的夹板气,早就受不了了,甚至为此还晕了几回,就是为了让陈炳生尽早将两个人给赶出去。
如今知道了陈宝瑜的消息,虽然知道对陈家不利,却也能多个人来与他们两个抗衡,故而她没有片刻的犹豫,哭着喊着要陈炳生将人接回来。
就在他们争执不下的时候,陈宝珠已经来到了侯府门口。
陈宝瑜一抬头,看到站在自己面前光鲜亮丽的陈宝珠,心里头不由一阵苦笑:“如今你可高兴了?”
“我今日已经奉劝过你了,只要你好好的,侯夫人未必不会叫你做个妾室,你偏偏要作妖,如今被人赶出门了,怪得了谁呢?”陈宝珠的心里并没有一丝丝的快感,反而觉得心寒。
她陈家一门竟然全都是使这种下作手段的人
,便是一个正人君子都没有。
陈宝瑜用尽全身力气站了起来,看着她的模样冷笑:“凭什么!?”
她不甘心。
“凭什么你做人大妇,我却只能为人妾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