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宝珠听到她的话,虽然十分不解,却也细细想了一想——
她幼时的确是到邺城外祖家小住了一阵,回京的路上着实是撞到了一群山贼,不过到底是不是救了一个小郎君,她也记不清了。
“昭阳郡主何意?”陈宝珠两世为人,早就忘记了那些前尘往事。
“那个小郎君便是李谡。”昭阳郡主连忙将自己从李谡那里听来的故事告诉了她。
陈宝珠这下子才恍然大悟,难怪李谡处处都照顾着自己,甚至还愿意去跟皇后求娶自己,原来不过是为着当年的救命之恩罢了。
她不由得苦笑一声:“虽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不过那件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我也没记在心上,还请郡主转告燕王世子,将这件事情抛到脑后去吧。”
她说完这句话,那边的陈宝琳也已经挑好了料子,她连忙站起身来,准备告辞。
昭阳郡主看着陈宝珠这副模样,心里头总觉得她万分狠心,也不愿再说话,
可等她想想李谡的模样,又忍不住叹了口气:“倘若,他不能呢?”
陈宝珠一头雾水的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原本纳罕李谡为何要待
自己那般好,没想到竟然是为了多少年前的救命之恩,既然如此,她也不必觉得对不起李谡。
“宝珠姑娘既然已经觉得他对你好不过是因着救命之恩,那我再说多少都是无用的,不如请宝珠姑娘跟我一块去燕王府看看,你若还是这个想法,那我也说不得什么。”昭阳郡主到底还是退了一步。
她见过李谡的憔悴模样,自然还是希望能够成全他的。
陈宝珠看着她这个态度,心里头不由得纳罕起来。
她记得前世的昭阳郡主险些就被赐婚给李谡,后来却被远嫁匈奴,到死都不曾回到京城。
今世,匈奴受了重创,昭阳郡主未必还会走前世的老路,与李谡保不齐会是一对良人。
想到这里,陈宝珠反倒忍不住开口:“昭阳郡主处处为了燕王世子着想,为何不求了皇后嫁过去,想来你二人日后必定能琴瑟和鸣。”
她所说,正是昭阳郡主所想。
可李谡早就与自己摆了明牌,他此生只会钟情陈宝珠一人,还叫自己莫要肖想。
她苦笑一声:“强扭的瓜不甜。”
陈宝珠看得出昭阳郡主是有心事的,只是自己的身份并不好多问。
她犹豫了片刻,还是点头答应了这件事:“后日,我会同郡主去趟燕王府。”
如此,昭阳郡主便算了了一桩心事。
且说,这日夜里头,春花急匆匆的进了门,风风火火的,没有半点规矩。
沈妈妈一瞧见,便忍不住开口训斥了一句:“你做什么这么急,扰了姑娘的清净。”
“并非我想扰姑娘清净……而是陈家……陈家闹起来了……”春花气喘吁吁的,忍不住端了一大碗水来喝。
陈宝珠正练字的手,突然就顿住了,墨点晕染开来,毁了好好的一幅字。
她记得陈家是出过一次大乱子,但也没有这么快才对。
除非是自己改变了什么。
春花这会子已经缓了过来,连忙继续道:“圣上给周家定了罪,舅老爷明日就被发配出去,周家先前已经把银子给使光了,便到二老爷那边去张口,二老爷不给,二夫人就闹了起来,这会子正带着五姑娘寻死觅活呢。”
陈宝珠一下子明白了过来,原以为周家舅爷最起码要到秋后才能够被获罪,没想到竟然这么快。
只怕依着周氏的性子,今日是能把陈家闹翻个底朝天的。
她不想去
凑这个热闹:“她想闹就闹吧,我一个做小辈的,怎么能拦呢?”
陈宝珠知道,只要周氏今日不知收敛,必将会被陈炳生给厌弃的,届时自己想要扶孟小娘上位也就能容易很多,何况……
这些日子,郑嬷嬷同自己几个相熟的老嬷嬷嚼舌头,说了不少周氏的恶行,即便还没话传到陈家去,大多数贵眷也都晓得了周氏苛待嫡女的话。
“不妥。”沈妈妈却摇了摇头,跟陈宝珠细细分析起利弊来,“这事儿周家要是没得逞也就罢了,要是姑爷受不住她那么闹,将银子给了,那陈家和周家就彻底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即便日后休了妻,陈家也是跟周家绑在一块的。”
陈宝珠并没有想到这一层。
自己和陈元昌到底是陈家的儿女,倘若陈家跟周家的事情牵扯到一块,那必然会牵连到她们两个,到时候赵家看不过去,出了手,那才是真得完了。
想到这里,陈宝珠忍不住叹了口气。
她深知周氏的为人,知道自己不可能轻易化解这才的危难。
除非……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抬头去问春花:“我叫你留意的那个姑娘,找到没有
?”
“找到了,已经安排在了外宅,只等姑娘发话,就将人带来。”春花连忙点点头。
她找到那个姑娘的时候,陈宝珠正跟陈宝琳在一块,她不好上去打扰,干脆就把人带去了外宅,叫冬花好好看着。
春花虽然不知道那个姑娘的来历,可她细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