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宝珠这才突然想起来,自己这一世还不曾为了陈老太太的六十大寿准备新的衣裳首饰。
她还依稀记得,自己前世为了能够证明自己没有一丝一毫比赵海棠差,特意准备了一身大红色的喜庆衣裳,甚至还斥巨资让京都城最好的首饰匠打造一套首饰。
只可惜,不但没有证明自己比赵海棠强,反倒被陆为夫嘲讽俗气,气得自己连六十大寿都没有过完,就跑去给陆夫人告状,为此,她是彻底跟赵海棠翻了脸。
昔日的过往还历历在目,她与陆为夫之间却已经回不去了。
“年下,二夫人不是给我们姊妹一人做了一件新衣裳吗,就穿那件吧,还算喜庆。”陈宝珠从过往的思绪中回过神来,轻声一句。
春花却突然皱起了眉头,眼睛里头充满了疑惑:“姑娘不是说,那件衣裳比其他姑娘的衣裳都要艳丽,不肯穿吗?而且那都是旧衣裳了,姑娘怎么还拿出来穿呢?”
“正因为是旧衣裳,你觉得那姊妹几个谁会穿,虽说艳丽了些,可我身为寿星的嫡孙女,穿那身衣裳,也不为过。”陈宝珠是故意拿旧衣裳出来穿的,如此一来,既
不用去跟那姐妹几个争奇斗艳,更不用担心陈老太太嫌弃自己穿得热闹或者素净。
春花听她这么说了,也不好再说什么:“是,可拿什么首饰来配?总不能也用旧的吧。”
她知道自家姑娘往年都不在这些事情上面上心,可如今陈宝珠已经没了婚约,自然还是要在打扮上用点心,再争取一个好郎君。
“我的好管家婆,那身衣裳已经够喜庆了,要是再配上我这些首饰,岂不俗气?明日就不带首饰了。”陈宝珠说着,不由得揉了揉眼睛。
她今日布了好大一盘棋,到了如今这个时候,早就已经乏了,也懒得再去想明日穿什么戴什么,直接钻进了屋里头,一句话也不出了。
翌日,天色还没亮,陈家便派了马车过来先把陈宝珠和陈元昌接回陈家去,虽说赵家把姐弟二人接到赵家住的事情,已经在京都城里头传得沸沸扬扬,可陈老太太是个要脸面的,今日这么大的场合,他们姐弟两个必须待在陈家才行。
且说,这宴会从里到外都是陈宝璋在郑嬷嬷的帮衬下收拾起来的,各处都有条不紊,饶是有几个闹事的老婆子,都被她回
禀了陈老太太,存心破坏这么大的场合,直接将人给发卖出去,如今几回,家里头的老婆子都不敢跟陈宝璋对着干。
虽说,今日是陈老太太的好日子,可陈家的几个姑娘毕竟都大了,转眼就都是该婚配的年岁,故而陈宝璋在陈老太太的授意下,男女分席用完了饭,便到一块去听戏的。
为了这样的大日子,陈宝璎特意让京中的绣娘赶制了一身大红色的衣裳出来,她瘦瘦小小的身量,压不住这样鲜艳的颜色,反而衬得如同掉了毛的孔雀一般。
陈宝珠看着她满院子东张西望,不由得苦笑一声。
得亏她二人不是一母同胞,不然她得因为这丢脸死。
陈宝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事态,反而端着一盏酒直奔李谡而去。
说起来,这样的场合,李谡向来是不愿意过来凑热闹的,偏偏陈炳生亲自上门去下帖子,甚至还说起在玉门关借住的事情,要不是顾及着陈宝珠,只怕李谡早就直接将陈炳生给扔了出去。
“世子……”陈宝璎特意让自己的声音媚下来,将自己手里头的酒杯捧了过去,“自上次玉门关一别,奴久没见您,特备薄
酒一杯,聊表心意。”
先不管李谡说了些什么,单凭陈宝璎上前去他搭话,就已经惹了不少的女眷侧目。
她们都是奔着李谡来得,只是谁也不敢上前罢了。
李谡皱了皱眉头。
他对陈宝璎并没有什么印象,要不是对方提起玉门关来,他都不知道这是陈家的姑娘。
他眉头微蹙,与陈宝璎拉开了距离,一副疏离模样:“我不饮酒的。”
“世子……”陈宝璎本以为自己提起玉门关来势在必得,谁曾想竟然给了自己这么大的没脸。
李谡又往一旁移了一些:“你身上的脂粉味可真弄,本世子闻不得这样的味道,你赶紧离我远一点。”
说完这句话,李谡还特意捂上了自己的口鼻,十分嫌弃。
陈宝璎的脸面是彻底挂不住了,她也挂不得周遭的眼睛都在看着自己,一路小跑回了自己的位置。
陈宝珠看到她一脸窘迫,就知道李谡是一点情面都没给她留,忍不住掩着嘴偷笑。
“你笑什么?”陈宝璎直接瞪了过来,怒吼声再次吸引了在场人的目光。
陈宝珠一直盯着台上的戏曲,淡淡道:“我笑那台上的戏子,好好的孔雀
非把自己拾掇成一只山鸡,五妹妹可千万别学她们。”
一个怒目圆瞪,一个平淡如水。
谁都一眼看出了嫡庶的区别。
李谡遍寻陈宝珠都没看见,这会子听到声音,终于看到了人,连忙快步走了过去。
“宝珠姑娘,原来你在这里。”李谡的声音热络,哪里还有刚才面对着陈宝璎的疏离。
陈宝珠皱起了眉头,下意识的往后缩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