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宝珠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这些日子,她光想着如何扳倒周家,全然忘了陈家与周家是姻亲的关系,陈家必然是会出手的,哪怕是拉下脸面去求赵家,都得救周家于水火之中。
看来,想要周氏自食恶果,还得再费些心思。
就在她低头沉思的时候,外头突然传来了沈妈妈的声音:“姑娘,冬花已经带到了。”
春花今日回来的时候就听着外头的丫鬟婆子议论着冬花如何如何,再想想方才的场面,心里头满是疑惑。
陈宝珠第一时间就察觉出了她的疑问,连忙伸手阻止。
她现在还不敢下定论,自然也不能去同春花耳语什么。
她绕过屏风来到外室,还没开口,就看到冬花率先跪了下去,脸上满是悔恨:“姑娘,奴婢实在没脸继续伺候姑娘,还请姑娘将我赶出去,另寻好的来伺候吧。”
陈宝珠并不急着答应她的话。
如今,她既然怀疑冬花为周氏所用,自然得搞清楚缘由,省得不明不白的把人赶出去了,日后周氏还用同样的法子来拉拢自己别的丫鬟,那可就是没完没了了。
更别说,今日在前头,冬花当着陈老太太的
面并没有说什么对自己不利的话,她自然也不能对冬花下了狠手。
“冬花,你是几岁上被我娘买回来的?”陈宝珠有些记不清了。
她已经对自己的生母没有什么印象,却从记事起就有冬花陪在身边,两人与春花一同长大,合该是最好的姐妹才是。
冬花对陈宝珠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弄得二丈摸不到头脑,却还是乖乖作答:“五岁。”
到如今已经整整十年。
冬花家中兄弟姐妹不少,可因为她从小被卖进陈家,与他们的感情并不深厚,反倒是对陈宝珠感情重。
“我可曾亏待过你?”陈宝珠实在想不懂,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曾经对冬花做过什么,才会让她如此。
冬花摇摇头。
她在陈家过得是如同姑娘一般的日子,哪怕是备受宠爱的陈宝璎身旁的丫鬟都不如自己体面,如今陈宝珠又全都是用得赵家的东西,使得她的分例都翻了番。
陈宝珠又是满京都城出了名的温婉和善之人,更没有什么苛责的话。
是她被猪油蒙了心。
话说到这里,陈宝珠已经红了眼眶:“那为何?”
她的声音渐渐急躁起来:“冬花,你将陆
为夫放进院子时,可曾意识到会毁了我的名声?你替周氏传递消息时,可曾想过会要了我的命?”
“哪怕是五妹妹对我拳打脚踢,我都不会如何,我同她没什么亲厚的感情,可冬花,你与我一起长大,便不晓得我会心寒吗?”
冬花听到这里也忍不住啜泣起来,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奴婢……奴婢实在是不愿对姑娘不利,只是家中老母亲早在月余前便没了踪影,二夫人又拿了母亲的贴身物件来,奴婢没法子……”
陈宝珠闻言,皱起了眉头。
百善孝为善,冬花为了自己的亲人着想,算不得不好。
“那你为何不来告诉我?”陈宝珠不懂。
自己虽然深居闺阁,可赵家有的是法子,即便是掘地三尺也能将人给找出来。
冬花已经泣不成声。
她努力将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奴婢想着姑娘的日子已经不好过了,实在不想再添什么乱子,又觉着姑娘倾心陆家哥儿,想着要是能成,对姑娘来说也是好事,至于旁的,奴婢真的是一个字也没透露给二夫人。”
陈宝珠信她。
要是她给周氏说了什么,周氏必然会小题大做,
想办法叫自己难堪。
“那周氏叫你发誓,你又为何不顺着她的意思去说?”陈宝珠心底还留着一个小小的期待。
冬花止住了哭:“奴婢虽然想知道母亲的下落,可也不能往姑娘身上泼脏水,姑娘没做过的事情,奴婢不能说。”
陈宝珠长舒了一口气。
她是知道冬花会拿命护着自己的,只是她今日做出了这样的事情,日后难免会再被周氏利用,她不能将自己和冬花都置于危险之中。
“既是为了你的老母亲,我也不好说什么,只一点,你既然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我断然是不能将你再留在我身边了。”陈宝珠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没了冬花,她就如同失去了一个臂膀,“以后你就去隔壁院子做个管家婆,照看赵家送来的东西,我贴身的事情,你不能再沾染分毫。”
冬花紧紧抿着自己的嘴唇。
她本以为自己是要被发卖出府,现如今却只是换个差事,年纪轻轻做起了管家婆。
这不像是责罚,反倒是恩赐。
“多谢姑娘。”冬花说罢,便退了下去。
春花见状,便要迈开步子追上去,又怕陈宝珠的心里头不快,干脆
止住了步子。
陈宝珠叹了口气,心头好像是堵着一口闷气:“春花,你去看看吧。”
等人一走,沈妈妈才上前来:“姑娘这次实在是心软了。”
“她从小就伺候我,我本想过两年给她许个好人家,备份厚厚的嫁妆,脱了奴籍,风风光光的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