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宝珠的眼中带着狠厉,恨不得把陈家上下那些混账拆骨入腹。
她低头与陈元昌对视,轻笑一声:“阿昌,你放心,日后不会了。”
“我信阿姐。”陈元昌点点头,又在陈宝珠的怀里撒了一回娇。
等人又回了书房念书,陈宝珠在恢复了眼中的寒意。
沈妈妈心疼陈宝珠,又怎么会不心疼陈元昌,只是看着一个小小姑娘在这高门大府里举步维艰,上要提防继母,下要照顾幼弟,自然只能更疼她一些。
“沈妈妈,这些日子赵家如何,可有没有出什么乱子?”前世陈宝珠只顾着自身,又在周氏的挑唆下与赵家离心,她自然不晓得赵家的情形。
说起这来,沈妈妈的嘴角上扬:“亏得你那一封信,虽说圣上已经下旨让小老爷去抗击匈奴,可老爷夫人觉得战场上刀剑无眼,生怕断了赵家的香火,百般不情愿,幸亏看了你那封信,才放心叫他去了,如今小老爷战功赫赫,想来不日就要升迁了。”
陈宝珠点点头。
她就知道自己的小舅舅有勇有谋,不会让她失望的。
“只是战功赫赫也有不好,等你回了赵家,一定要让小舅
舅辞了这个武官,行科举之路,若非必要绝对不要再领兵杀敌。”她忍不住叮嘱。
今上敏感多疑,生怕将领拥兵自重,每三年便会更替驻边的将领,这才导致边关将士能力参差不齐,不能抵御外敌。
此番过后,自家小舅舅会提议永守边疆,甚至还亲手将自己未来的妻儿送进宫中,作为要挟他的把柄,尽管如此,今上还是容不下赵家。
也正是因为赵家败了,陆为夫和赵海棠才敢对自己下手。
沈妈妈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好在她晓得谁都会害赵家,只有自家姑娘不会。
彼时周氏已经出发回了娘家了解前因后果,消息也很快传进了陈宝璎的耳朵里。
“什么!?”她将茶盏直接甩了出去,滚烫的茶水落在跪地丫鬟的手背上。
不过瞬间,便红肿起来。
“好一个赵家,好一个陈宝珠,要不是他们,我舅舅才该是立功的大将!”陈宝璎从小便事事与陈宝珠相争。
可尽管如此,她的吃穿用度都比不过陈宝珠,就是因为赵家。
她紧紧攥着自己的拳头,实在不甘。
春桃是在这时候进门来的,她捧着一盒子香粉:“五
姑娘,这是外头新买的珍珠粉,说是能将脸蛋养的跟鸡蛋一样光滑,夫人叫您用着,等昭阳郡主生辰的时候,配上珠钗,艳压四方呢。”
陈宝璎看着那一大盒珍珠粉,心里头突然有了主意。
“现在这个时候还有没有木芙蓉?”她倏地开口,说得春桃一愣一愣的。
她怔怔的开口:“奴婢倒是能弄来,只是姑娘不是对木芙蓉过敏吗,怎么还……”
“过敏是过敏,可过敏的又不止我一个。”陈宝璎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得春桃瘆得慌。
等木芙蓉被下到珍珠粉以后,陈宝璎破天荒的往兰园来。
彼时的陈宝珠正给陈元昌指导功课,听到陈宝璎到访,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
而窝在她臂膀里的陈元昌则下意识的抖了一下:“阿姐,我怕。”
即便陈宝珠不去打破砂锅问到底,如今也晓得陈宝璎给他小小的心理造成了多大的阴影。
“别怕,万事有阿姐呢。”她将陈元昌交给沈妈妈,只留冬花一人伺候。
陈宝璎看着原本破败的兰园被重新修缮成了这般精美,甚至还在刚开春的时节引了流水过来增添活力,心里头便十分
不是滋味。
她的生母才是陈家如今的当家太太,这些精巧的东西全该是她的才对。
等她进了屋,看到那各个精巧的摆件,妒火便彻底遮盖在了眼底。
陈宝珠活了两世,怎会不晓得她眼底的那些小心思,她轻笑一声:“听闻夫人回了周家,五妹妹怎么没跟着?”
陈宝璎看着她手里那支羊毫笔,便嫉妒不已。
那是她上次看中,却没舍得买的笔。
可就算心里再不是滋味,她也不想在陈宝珠面前丢了脸。
“我娘临行前特意给我留了一盒珍珠粉,这我想着过几日是昭阳郡主的生辰,便取了一部分来送给四姐姐,好让四姐姐到时候光彩夺目。”她说着,便叫,春桃将珍珠粉捧了过去。
也不过刚打开,一股子浮粉便飘了出来,陈宝珠下意识的用帕子捂住了口鼻。
她自小便对木芙蓉过敏,别说碰,就连闻一下都不行,现下不过是吸了一点浮粉便觉得鼻子里头痒痒,可见是放了大量的木芙蓉在里头。
都说无事不登三宝殿,她算是知晓陈宝璎今日来的缘由。
她不动声色的合上了盖子,这才舒服一些:“五妹妹的好意我
心领了,可这粉太过粗糙,我外祖母特意命人送来了上好的珍珠粉,就不收五妹妹的了。”
就算粗糙,陈宝璎也觉得这些已经是上好的东西了,没想到对方竟然丝毫不放在眼里。
可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她敛了眼底的妒火,换上了一层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