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妍儿!”
话音才落,龙非绝抬头便看到坐在轮椅上的人,正在碧竹苑的院子中,悠悠的看着她。
她似乎早料到他会来,听到踹门声,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了一下。
“是你下令让侍卫放箭!”
“是。”
“你知道那是元今歌,你是故意想让她死!”
“是又怎样?”楚妍儿轻挑眉峰,话落,她靠入轮椅之中,把玩着搁在膝盖上的一个明黄卷轴,“绝哥哥,你搞清楚,是元今歌先放火想烧死我的,我下令放箭,有什么不对?”
龙非绝两步冲到楚妍儿身边,闪着寒光的剑锋,抵在楚妍儿的喉咙上。
只要微微用力,楚妍儿便会立刻血溅当场。
楚妍儿眼光微闪,仰着头冷声道:“龙非绝,你真敢杀我?”
这一次,龙非绝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握着剑柄的指尖稍带力道,楚妍儿喉咙立刻被划出了一道口子。
楚妍儿终于知道,这一次龙非绝是真的会要她的命!
她惊慌的缩进轮椅之中,将膝盖上的明黄卷轴打开,拼命递到龙非绝眼前。
“龙非绝你看清楚了!这是太上皇手谕,让我生下孩子才能死,你现在杀了我就是抗旨!你想让整个安王府的人,都给你陪葬吗!”
“呵呵。”龙非绝冷嗤一声,轻飘飘将圣旨从楚妍儿的手中取下。
随即,丢在地上。
看到这一幕,楚妍儿面色唰白,额头冒出一层冷汗。
而龙非绝则高举起剑,剑锋在月色下闪烁着森冷的光,正要落下时,忽的有人扑到了楚妍儿身上,将她死死护住。
“安王三思啊!”
“文和你让开!今日本王一定要楚妍儿血债血偿!”
“安王殿下!就是您不念及自身,也得想想婉妃!对!您忘了将您视如己出的婉妃了吗?若是您出事,婉妃怎么办?还有王妃的娘家人,若没了您的庇护,将军府必然无法善终!”
文和公公一股脑说完后。
龙非绝握着剑的手抖了一下,半晌,他垂首冷笑了几声,哐当一声扔了剑,转身踉跄着,朝门口走去。
还未走到门边,他高大的身形晃了晃,一头栽倒在地上。
龙非绝感觉自己像是陷入了梦魇,无法醒来,浑身入赘冰窟。
“太医,王爷怎么样了?”
廉珩守在床边,见龙非绝浑身发抖,竟然还在说胡话,忍不住担忧的问道。
太医是文和公公请示了皇帝,亲自请来的。
闻言,太医摸着下颌的白胡子,低声道:“郁结于心,安王殿下这是心魔作祟,老臣只能先开几剂安神药。”
顿了顿,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有些恍惚的说道:“若是安王妃尚再世,这种小病她不过手到擒来,可惜了……”
听到安王妃三个字,廉珩眼眶瞬间红了,悔恨的恨不得将自己的心挖出来。
当日他冲去将军府,见花梨正好好地在院子中浇花,便知中计,又赶忙赶回来。
可看到的,便是元今歌的尸首。
眼下,王爷昏睡了一整日,外头那日放箭的侍卫们也跪了一日。
整个安王府群龙无首,早乱成一锅粥。
廉珩闭了闭眼,将酸涩压下去后,先送走了太医,又亲自煎药给龙非绝喂下去。
待到傍晚时分,昏睡了一整日的人总算是睁开了眼。
龙非绝神色恍惚,先是愣了愣似乎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不过瞬间他立刻翻身坐起。
要起身时,身形晃了一下。
廉珩正推门进来,见龙非绝醒了先是一喜,又赶忙过去扶住他。
“王爷,您睡了一整日,先吃点东西。”
“元今歌呢?”龙非绝挥开廉珩的手,哑着嗓音问道。
廉珩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低下头,轻声道:“还在院中安置,花梨亲自守着。”
闻言,龙非绝冷冷的朝他瞥了一眼,“送王妃回西苑,本王要入宫一趟。”
“王爷,这个时辰宫门都快下钥了,您……”
廉珩皱着眉提醒,可话未说完,龙非绝已推门而入,他只能跟了上去。
一路行到正院,当路过跪了一地的侍卫时,龙非绝脚步微顿,淡淡说了声都起来吧,便头也不回的上马直奔皇宫。
绣兰宫中。
皇帝刚从勤政殿过来,亲手扶起正在跪迎的婉妃,见婉妃双目发红,轻叹一声后,拉着她在内殿软塌坐下了。
“原先,朕还想着这几日绝儿心情不佳,你空了亲自去瞧瞧他。不过朕瞧你也刚哭过,也是为了元今歌?”
闻言,婉妃忙擦了擦眼角,勉强笑道:“歌儿当日救过臣妾,她忽然没了,臣妾自然伤心。”
“是啊。她不仅救过你,还救过兰嫔与小皇子,若非她性子太执拗,倒确实能做个绝儿的贤内助。”
皇帝感慨的说着,话落他似乎不愿再提起往事,挥了挥手后,正准备换个话题。
可还未开口,守在门口的文和公公一脸为难的进来了。
“又怎么了?”一看到文和,皇帝脸上闪过一丝淡淡的不耐烦。
“安王殿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