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了杨氏母女的要求,掌柜的吩咐小二去给她们量尺寸,便赶紧地走到元身边,介绍儿子般对她滔滔不绝的介绍起小样来。
这么明晃晃一个大客户坐在店里,他可没有冷落的贵客去交代两个穷鬼。
“您看这紫霞绕烟,在阳光中晕染尊贵的蓝紫光芒,穿在身上,远看是天霞坠落笼了雾,近看是天仙下凡染红尘,还有那仙鹤跃金,那线条比头发丝都细,抖丝几抖,白鹤赫然展翅腾飞,可谓及尽巧匠之能…”
元今歌被这些所谓精妙绝伦看花了眼,干脆仅凭感觉挑出几匹。
“继母喜欢花朵,那就要这个杏花流水,弟弟年龄小,活泼些的月兔织辉比较好,父亲年纪大……”
翻看间,她的目光被一抹玄色吸引,翻到那一页,目光停留在一匹玄色云锦的绸料上。
这料子通体玄色,却不显得沉重,寒光氤氲之间,俨然飘洒起几片云纹,就如今早某人的剑意一般,一瞥惊鸿。
元今歌心下一动,抬眸瞧了一眼站在身侧望着窗外的龙非绝,这才看向店掌柜,指了指这件料子。
“这个也要,”她脸上闪过一抹思索与不自在,补充一句,“放最下面。”
“哎?可这料子……”
掌柜的刚想开口说这料子不适合女人穿,却注意到元今歌望向龙非绝的目光,瞬间明白了过来,一脸过来人的表情。
想必夫人是要买给她夫君的,真是一对儿恩爱的夫妻。
等到元今歌挑好料子,龙非绝这才从思绪中回神。
“挑好了?”他看向元今歌出声询问,说完将手中早已备好的一摞银票丢进掌柜手中,口中漫不经心的说着词义重复的话,目光扫过布料,暗暗点头。
眼光倒是不错。
无意中,他的目光流离到布料最下层,在近乎全是女人小孩的姹紫嫣红中,发现了一匹玄色锦缎来。
“玄色云纹?”龙非绝抬眸,看向元今歌,用下巴指了指那匹料子,双眸中露出些许疑惑来。
被龙非绝点出那匹料子,元今歌脸上流露出些许被抓包的窘迫,正思考着该如何解释之时,龙非绝那好听却略显欠揍的话语,传入了她的耳中,
“本王虽承认你有几分姿色,但……只怕你驾驭不了。”
一听这话,元今歌呼吸一滞,这龙非绝!就不能说两句好话?
“你,少,管。”好不容易平顺了呼吸,元今歌一字一顿,将那三个字从牙缝中挤出,随即转过头,望向别处。
不气不气,这狗王爷本就是这个性子,不能与他一般见识。
“啊!!”
就在这时,尖叫声如同巨斧劈山撕破沉寂,响彻在云锦轩上空,吓了几人一跳。
几人惊讶回头,望向声源处,就瞧见那杨氏和刘翠儿手里抓着一块大红色的料子,高声尖叫着。
杨氏音调高亢有力,刘翠儿音调变化无穷,二人的尖叫交相辉映,可谓是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当然,没那落珠声好听就是了。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把蜜饯弄到绸缎上的。”
一旁的元锦宣,如同被黄鼠狼逼到角落的兔子,正紧紧捏着手里那咬了一口的蜜饯,双眼含泪看着对自己发出剧烈噪音的两位阿姨,哆哆嗦嗦地站在桌子一旁的角落,小声解释着。
元今歌见状,大为心疼,也顾不得生龙非绝的气了,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元锦宣元锦宣身前,弯腰轻抚他的脑袋,又蹲下身子拉过他的手捏捏,揽着后脑抱进怀里。
“乖,别怕。”安抚完吓坏了的元锦宣,她这才看向杨氏母女,柳眉轻皱,“有话好好说,别对小孩子发火。”
杨氏暂时被挡了目标,终于收起尖叫神通,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将大腿拍的啪啪响,心疼的嚎叫起来。
“你知不知道这匹缎子有多珍贵!这可是用的天山雪蚕吃着晨露吐的丝,三年才能养出一批!”她大手一挥,短胖的长指甲指向料子。
火红的牡丹之间,赫然杵着一块褐色糖污,玛瑙色的果肉泥张牙舞爪的粘在花瓣上,纵使群芳斗艳,也难掩它的显眼。
参与了个全程的刘翠儿刚想上去发挥一番,眼角余光就瞥见了不远处朝这边走来的龙非绝。
注意到龙非绝投向这边的冰冷目光,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自己方才的失态。
她慌忙鼓作矜持地挑起兰花指,抿顺了方才炸起的头发,摆摆发丝间那朵摇摇欲坠的小白花,模样平添几分娇怯,柔柔弱弱看向龙非绝。
“方才翠儿正和裁缝量着身上尺寸——也就估摸着一尺,”
说着,刘翠儿拢了拢腰间衣物,故意将腰肢紧出,又倏的松手,对着龙非绝眨了眨眼。
龙非绝面上毫无波澜,眼中多了一抹寒霜。
刘翠儿见勾引无果,咬了咬牙,只得继续说下去。
“可没曾想一个不注意,锦宣就将蜜饯给丢布匹上面去了。”
元今歌搂着元锦宣,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不悦看向这对儿戏精上的母女,
“这匹脏了再换一匹就是,你朝小孩子发什么火?他都道过歉了。”
原本她还想着既然是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