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非闻站在下面不自然地捏了捏袖口里的折扇,不经意间,他和元今歌的目光对视上,看到对方眼睛里的势在必得之后,他故作悲痛地擦了擦眼泪。
“父皇,儿臣忽然想起来了,婉儿和她的丫鬟素兰先前就有几次过节,似乎是因为素兰曾偷过府内的东西,被婉儿发现,训斥了几番,不知会不会和此事有关?”
元今歌心中顿感不妙,她狠狠地瞪了过去,就见龙非闻的眼底藏着一抹得意。
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当中一样。
皇帝闻言,立刻沉声道:“把那个丫鬟带过来!”
大理寺少卿亲自去铮王府拿人,可到了素兰的房间后,却只看到一具毫无生气的躯体挂在房梁上。
素兰死了。
得知这一消息的元今歌大惊,她下意识看向铮王,却只能看到龙非闻同样震惊的表情。
想必铮王早就料到王纪会把他供出来,所以早就找好了一个替罪羊。
“启禀陛下,臣不仅在素兰的房间内发现了她的尸体,还发现了一张遗书和一瓶毒药。”
“遗书内说了什么?”皇帝现在的情绪已经稳定了许多,声音平静地问大理寺少卿。
“素兰对自己害死铮王妃一事供认不讳,并且还说了,是她对铮王妃怨恨在
先,所以才一时走了歧途,清醒过后万分后悔,遂以死谢罪。”
果然。
元今歌抿了抿唇,想要就此扳倒铮王这个庞然大物,靠单单这件事情是不可能的。
而且看皇帝的态度,多半已经默认了这种很明显是栽赃嫁祸的举措。
元今歌侧过头,看向了龙非绝的方向。
从刚才开始,龙非绝就没有说过一句话,在听到素兰以死谢罪之时,脸上同样也没有露出其他神色。
只是在这起案子即将要拍案钉钉的时候,龙非绝忽而站了出来,他对坐在龙椅上的皇帝俯首。
“父皇,既然此事皆因铮王府内部而起,那么铮王本身也难逃其咎,扰乱了宫宴不说,还害儿臣的王妃在御史台遭受了一番惊吓,还请父皇为儿臣做主——”
龙非绝早就知道事情绝不会如此简单就能解决,但他也不想让龙非闻好过。
听闻这话龙非闻顿时气急败坏,但面上却不显露半分。
“绝儿所言有理,闻儿。”
龙非闻立即拱手,“儿臣在。”
“你治家不严,管家不当,竟让府内的丫鬟惹出了这般事,草原公主身亡你难辞其咎,朕就罚你禁足三月,扣俸半年,在府内抄写经书,以慰亡灵,你可有异议?”
“儿臣谨遵父皇
圣命——”龙非闻叩首领罚,跪地之时,心中就已将龙非绝和元今歌两人骂了千八百遍。
尤其是元今歌,本以为一只手就能捏死的废物,却不想现在反过来咬了他一口,这口气,他怎么都咽不下去。
“既然案子已结,安王妃又在此事中受了颇多惊吓,就赐黄金百两,锦缎五十匹,金银首饰二十……”
皇帝看了眼浑身上下都被鲜血浸染的元今歌,转而又道,“国库中也有不少千金难求的药材,你若要,朕可准你挑选十样,安王妃,对此补偿,你可还满意?”
元今歌听此蔫下去的心顿时又精神起来了,“多谢陛下——”
想来能入国库里的药材,定当是世间难得的药,机会只有这一次,元今歌当然没理由放弃。
于是当元今歌跟着文和公公从国库里走出来后,看到的就是龙非绝神色难耐的臭脸。
“慢死了!”
“是是是,我慢我慢,毕竟身上还有这么多的伤没有上药也没有包扎呢,您就行行好,等我会儿怎么了?”
元今歌怀里揣着药材,慢吞吞地一步一步往前走。
龙非绝霎时闭了嘴,神色复杂的看了看元今歌似乎又开始流血的手,他上前立马将东西接了过来,臭着脸快她一步,把
药扔到了马车上。
回去的路程元今歌让车夫快了些,毕竟马车颠簸起来,她一个伤患实在是难受的很,不如早死早超生,赶快结束这难熬的路途。
……
安王府。
听闻元今歌被抓起来后,楚妍儿可是好一阵开心,但还没有开心多久,就听到元今歌又被无罪释放了,脸上的表情瞬间垮了下来。
“小夫人,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啊?”
一个经常在碧竹苑走动的小厮端着一个装了水的盆,心神不宁地看着楚妍儿问。
府内上下的人也听闻了,王妃在那御史台可受了不少苦头,而现在他手里端着的水,可是盐水啊。
盐水沾了伤口,那还得了?
“你怕什么,都说了这是一种去除晦气的习俗,况且,只不过是淡盐水而已,能出什么事?”
话音方落,楚妍儿就看到了不远处一辆熟悉的马车缓缓朝着王府大门回来。
她对着旁边的小厮使了一个眼色,让他们在旁边站好,等到元今歌跨进大门之前,将这些盐水全数泼在她的身上。
马车悠悠停下,最先下来的是龙非绝。
楚妍儿看到龙非绝后眼前一亮,“绝哥哥,妍儿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