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她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她杀了小队所有的成员，只有我，在他们的掩护下，侥幸逃了出来。她在看到我的时候，就像往常一样，笑着跟我打了个招呼，然后，她的攻击就毫无征兆地向我们袭来了。”

“我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活了下来，可我究竟应该去做什么？我不知道自己该往哪去，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才能阻止她，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继续活下去。”

沉默之后，伊甸长长的叹息一声。

“哎——”

“对不起，让你回忆起了糟糕的事。我能明白，就像我刚刚经历的一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所熟悉的一切，自己所珍视的一切……转瞬之间，便已经烟消云散。悲伤、绝望、无助……这些沉重的情感压迫着我，让呼吸都变得尤为困难。直到刚才，我还在反复思考着，这究竟是现实，还是一场过于残酷的噩梦。”

“可是，这些火焰向我诉说：被灼烧的痛苦是真实的，观众们的悲鸣声是真实的，这失去一切的，痛彻心扉的绝望，同样是真实的。它们足以反复杀死一个人无数次……但多亏你，我还是活了下来。而且，我想这或许并不是一件错误的事。至少，我还能像现在这样……去感受那些悲伤和痛苦，去记住他们的绝望，我的绝望。”

“我无法寻回那些已然逝去的过往……但我还可以铭记此刻。这就是现在的我……还能做到的事。”

“抱歉，我说的可能有些多了。我这个人就是这样，总是会一不小心就说很多……”

“不，你说的……没错。既然我还活着，那就一定有我能做到的事，也有，我应该去做的事。”华强打起精神，扶着墙站了起来，眼睛中的迷茫已经消失，坚定还有令人心疼的坚强出现在她的眼眶中。

“你要走了吗？”

“嗯，我要回去队长那里。我想当面问问她，那副躯体里的人，究竟是她，还是那名为【律者】的怪物……我想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去拯救她。”

“那好，我们走吧，再等下去就晚了。”

付夏从断墙后面走了出来。

“你是，那天宴会那个……”华认出了他，准确的是，他脸上的那副面具。“渡鸦？”

“是我，我们走吧。”付夏扶住了华，以她现在的状态，估计走不了几步就会昏过去。拿出一管治疗药剂，灌进了她的嘴里。

华没有反抗，现在她也没有精神反抗。

“你也不用担心，救援队应该很快就会到来。”付夏安慰了伊甸一句，扶着华往炎之律者的所在地走去。

……

炎之律者就在那里，凯文眸色深沉，看着第七律者，祂仍然那样强大，但在如今的他看来，似乎不是那么的无法阻挡。

“凯文，你来了，好久不见了。”祂笑着，在跟老朋友打招呼，笑的没有一点防备。

凯文站在那里，不做应答，上次也是如此，第六律者，还保留着人的意识，因为他的犹豫，造成了一场惨剧，现在，他不会再相信第七律者，即使，祂似乎更像是一个人，而不是一个恶魔，一个屠夫，一名律者。

“你怎么变得这么冷淡，上次宴会我还邀请过你跳舞呢，梅博士不在场，你也没答应我，唉，面对久别重逢的战友，说两句话怎么了。”

“律者，不必如此，卑弥呼已经死了，不要在这里惺惺作态。”

寒气自他的身体散发，火焰包裹的城市温度竟然在下降。

律者能感知到他的强大，他也不想浪费时间，甚至把律者放走，两人都在积蓄着力量，用最强的一击贯彻彼此的身体。

气氛紧张起来，战斗一触即发。

“队长！”

一身呼喊，打破了场中的局势，两人对冲过去。

火焰照亮了半片天空，向着凯文覆盖过去。

凯文迎着火焰冲锋，身体浮现出一层寒冰保护自己。

穿过火幕，他的手里陡然出现了一把大剑，由寒冰构成，以极快的速度刺向律者。

律者能感知到火焰，察觉到凯文穿过火幕，脸色一变，迅速向后退去，可是祂没有想到，凯文的速度这么快，还未等祂有所动作，冰霜大剑就已经插入了祂的胸口，冰花绽放，摧残着祂体内的生机。

华冲了过来，看着炎之律者，既有仇恨，又有担心，最多的是不解。

趁着律者还没有彻底死去，她问道：“队长？你……”

话堵在嘴边，说不出口，来到律者面前，她却不知道该问些什么。

“你是华吧，你的队长和我们提起过你，说你是一个害羞又勇敢的女孩……”

“你的队长已经死了，她的躯体里，现在住的是一个怪物，即使祂表现得再像一个人，也不是人了。”

凯文站的远远的，注视着这一幕，为了避免身上的寒气伤到华，他特地保持这个距离。

“没救了吗？”

凯文摇摇头，他不知道。

“华？”

还没死透的律者抬起头，声音微弱的喊道。

华看着祂，与队长一模一样的面容，心中百感交集，听着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