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奎东不冷不热地把陈定邦怼了回去。
陈定邦一下就火了起来。
好歹都是申州大佬,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你是宗师不假,我敬你三分,但我也是黄浦码头开山、跺跺脚江水也要倒流的世家豪族。
黄家同样有宗师、同样是豪族,也不曾如此无礼,如今更是结成了同盟。
你侯奎东一个开武馆的,除了一群能打的徒弟,帮几家豪门做做保镖的外,还有什么可豪横的?
陈定邦不爽,但他没有当场发飙。
他吃亏的地方,就在于自家没有培养出强大的武者。身边最厉害的高手就是顾言洲,但距离宗师还差了一步。如今顾言洲回津门了,更是没有能打的人了。
现在和侯奎东撕破脸,肯定讨不到好。
“侯宗师,那么说,你也想来龙城分一杯羹?这我倒是欢迎的。咱们可以合作,你的华英武馆要来龙城开分馆,或者置办产业,我可以投资。”
侯奎东冷笑一声:“那就不必了,开个分馆的钱我还有,不需要你陈老板出钱。再说了,我对龙城的生意不感兴趣,我只是按照商武联盟的互保协议,来保护潘家的。没有正当理由,你们别想从潘家拿走一分钱!”
陈定邦说道:“侯宗师,你怕是误会了。我不是来侵害潘家利益的,志虎是潘凤年的外甥,如今潘凤年死了,潘家大乱,志虎过来帮他舅舅整顿一下产业,这没有错吧?”
“哼!你们是什么心思,你们自己心里知道!陈定邦,手别伸得太长,小心断了!另外,潘凤年怎么死的,我们武道协会也会调查清楚,谁是凶手,跑不掉的!”侯奎东眼里杀意一闪。
“侯宗师,那你想怎么样?”
“很简单,带着你们的人,离开龙城,怎么来的,怎么回去,一个苍蝇也不能带走。”
陈定邦眼角抖动了几下。
他不想撕破脸,对方却已经把面皮都揭起来了。
他们说话的时候,那边徐通也已经和倪怀奇争论了起来。
徐通是盘踞姑苏的猛虎。姑苏是江东第二大市,经济上甚至超过省会金陵。徐通又怎么会把京口的倪家放在眼里。
倪家本来只是个二流世家,但出了个武学奇才倪怀奇,拜在豫章皇甫贤门下,踏入了宗师门槛,从此鸡犬升天,倪家成了一流世家。
但在徐通眼里,二流就是二流,不是靠一个宗师就能改变的,倪家那点底蕴,在江东永远排不上号。
要不是倪怀奇的宗师身份,倪家连和徐通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什么商武联盟?狗屁!不就是收保护费么?谁交的钱的多就保护谁!要说交钱,我徐通交的钱绝不会比潘凤年少!”
徐通把武道协会说成了收保护费的黑帮。
这让倪怀奇很没面子。
倪怀奇是华东武道协会的副会长。
对于这个职位,他是耿耿于怀的。
他一向认为,如果百富鸣不是朱啸渊的徒弟,根本就不可能当上会长。
华东武道的总部设在金陵,就是因为金陵有个朱啸渊。
倪怀奇的师父是豫章皇甫贤,人称华东第二宗师,在武道界地位相当高。
但再怎么高,也是第二,前面压了个朱啸渊。
师父被压了一头,徒弟也被压了一头,师徒俩都不怎么服气。却又无可奈何。
人家朱家,那是金陵第一世家,也是江东第一世家,更是皇族后裔。要不是钱塘有个钱家,朱家就是稳稳的华东第一。
朱家这个皇族,比京城的那家可要正宗多了。那家祖上也就是个异姓贝勒,可朱家的祖先,那是正儿八经的前前朝的宗室,血脉可追溯到太祖皇帝。
就凭这一点,皇甫贤再怎么不服气,也不敢去挑衅朱啸渊。
他一心只等着朱啸渊死了,就轮到他成为江东第一。
到那时,天下宗师,南朱北萧,就将变成南皇甫北萧笙。
可朱啸渊却偏偏长寿得很,活了一百多年了,至今还没有寿终的迹象。
朱啸渊不死,皇甫贤就永远是老二。倪怀奇也就当不上武道协会的会长,只能屈居百富鸣之下。
倪怀奇和朱家不对付,自然就和金陵第二世家张家结成了同盟。
张家是当年联手对付郎裕文的八大豪门之首。
潘家出了事,整个江东都震动。当年的八大豪门剩下那七家更是胆战心惊。
倪怀奇这次来,除了名义上代表商武联盟来帮潘家讨个公道,也是受张家的委托。
他的主要目的,是要找机会除掉郎裕文,免除后患。
武道协会有宗师坐镇,素来受商界的尊敬。所以才有了商武联盟。
一般情况下,极少有事情需要宗师亲自出面。一旦宗师出面,那必是大事。
今天,两位宗师同时来到龙城,这是极少见的。
而倪怀奇更是武道协会的副会长,亲自出面来调停龙城潘家的事,在外人看来,这得是多大的面子。
可徐通却一点面子都不给。
说商武联盟是黑社会收保护费,这简直是在往倪怀奇脸上甩粪。
倪怀奇脸色一沉:“徐爷,你这话是不是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