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鸣俊说得很真诚,景南宇也语气恳切的说抱歉。
李喜燕缓缓抬头,冲他们笑了笑,“其实没有什么,不必道歉。”
景南宇心里欣喜,问道:“那你是……原谅我们了吗?”
李喜燕手指抚着杯子上的商标,说道:“算了,这件事情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我不想再纠缠不清。其实你们不来也没什么,我一切如常,该读书读书,该生活生活,没有什么影响。”
她说的是“算了”,而不是“原谅”。
这两种有本质的区别。
景南宇心里的喜悦退去,慢慢凝结成一层薄薄的冰,景鸣俊微笑说道:“李小姐,人这一辈子总会遇到很多不同的人和事,你年纪还轻,等到了我这个年纪你就会发现,有些耿耿于怀的事,其实不算什么,有的时候甚至还会因祸得福,有句话说得好,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李喜燕听到这话,原本并不太想和他们父子计较的心突然冒出三分火气,景鸣俊什么意思,这是什么狗屁的毒鸡汤?
她放下手里的杯子,似笑非笑的看着景鸣俊,“景先生,您的意思我不太明白,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您的意思是,关于我忙活了半天不但无功反而被赶出厂,后来你们又因为一些原因想让我帮忙,而我不想再去,就是我耿耿于怀,对吗?”
“而你说的因祸得福,意思就是,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如果不是我还有点用,那您就不会亲
自登门来给我道歉,这就是我得到的福,我就该知足,是吗?”
李喜燕字字反问,清晰有力,她坐得笔直,微微抬头,眉眼间自有一股傲气。
景南宇急忙说道:“喜燕,我爸爸的意思是……”
李喜燕并不等他说完,直接看向景鸣俊,继续问道:“景先生,是吗?”
景鸣俊没有想到,李喜燕会这么咄咄逼人,被一个小辈这样逼迫,除了周明烨之外,还是第一次。
他心里想说是,但是这种话又说不出口,倒不是因为他觉得自己理亏,而是因为的确还有事要有求于她。
李喜燕别过目光,微叹了一口气,“景先生,话不投机,就没有必要再多说了,你们请回吧。”
景鸣俊微眯了眼睛,他慢慢站起来,说道:“李小姐,我以为我们可以好好谈一谈。”
李喜燕垂眸浅笑,“景先生,我也这么以为过,之前在老师家见面的时候,您谦逊有礼,老师也对您很是欣赏。”
言外之意,以前的他和现在的他不是一回事儿,完全不相符。
景鸣俊的心里也有些不太高兴,淡淡说道:“李小姐,你还年轻,以后的路还很长,谁知道以后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会用到什么人,何必把事情做得这么绝呢,你比我的孩子还要小,我只是以过来人的身份给你一个忠告。”
李喜燕轻笑出声,眉眼弯弯的看着他,“景先生,您之前答应和米家合作又答应他们把我赶出厂
的时候,可曾想过有可能会有再用到我的可能,那时候你们不也一样做得绝吗?甚至后来还威胁我,如果不是因为现在又有齐树铭的出现,您会屈尊降价吗?”
景鸣俊眉头一皱,心里涌起火气,但无言以对,他的确是有这样的目的和心思,被人看穿说破的感觉实在不太好。
景南宇也很尴尬,微红了脸,推了推眼镜说道:“喜燕,对不起。是我们考虑不周,但请你相信,我和爸爸真的没有恶意。”
李喜燕吐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笑了笑,看着景南宇。
她这副神情,让景南宇更觉得尴尬,还有些紧张。
“景南宇,你们或许没有恶意,但所有我受到的恶意因你而起,这个你总该承认吧?我莫名其妙承受这一切,而你们还觉得,这是人生路上不可避免的事,好像不但不应该不反击,还应该原谅、感激一样。景南宇,世界上没有这样的道理,我也不会平白无故受谁的欺负。”
反正也是说,索性说破,不然他们真的还以为这特么是天经地义,应该对他们感恩戴德,其实对于景家,除了周明烨之外,李喜燕对这些人都无感,包括景南宇。
“景南宇,今天你见过米姗了吗?”李喜燕问道。
景南宇一愣,摇头说并没有,一早就和爸爸来这里了。
李喜燕讥诮的笑了笑,“那你可以去探望一下,问问她,吃醋的味道怎么样。”
景鸣俊和景南宇互相看
了一眼,问她究竟是什么意思。
李喜燕也没有瞒着,把昨天晚上的事说了一遍,最后她说道:“景先生,您倒是说说,像这种情况,我也应该感激这些挫折,陷害,想一想塞翁失马的典故吗?”
“……”景鸣俊。
景家父子从店里出去的时候脸色都不好看,李喜燕也没有送到门口,反正自己又不欠他们的,他们登门求助,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势,不给点颜色瞧瞧,还真是连最基本的是非对错都不懂了。
景鸣俊出了市一上车,就压制不住怒气,让景鸣俊直接开车去了米家。
米万章和米姗一般根本不会那么早去厂里,甚至有时候都不会去,景南宇从车镜里看了景鸣俊一眼,低声问道:“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