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罢了, 随便他怎么叫:“随你。”
扇骨轻轻敲在左手掌心,对面青年的小心思被我略过不提:“你想与我谈什么?若这话只是托词便恕我不奉陪了。今日我还有事。”
神子蹲守在她的鸣神大社, 任由稻妻内政肆意发展, 她只关心一心净土里的影,毕竟那才是她的挚友。所以说啊,人与妖还是不同的, 或者我这个人天生大概就是劳碌命。
就我这一路的见闻来讲,神里绫人坐在社奉行位置上是相当合格的, 至少稻妻的子民是这样评价他。但是其中不乏有其他言论, 想要安稳坐在这个位置上,没有点心机手腕任谁都不会信。能者居之是永恒不变的道理。
雷光威慑之下压不住天守阁中浮动的人心, 那么坐在对面的社奉行此时又在想什么呢?
“去岁时你想要走我的门路前往天守阁面见将军,但鸣神大社的八重宫司当时打消了你的想法。”身为鸣神的眷属, 这不应该。在此之前他已经想过很多次这个问题,可依旧不大能明白, 史书上的批文是由鸣神亲自批示、这是唯一不可能出错的,那这其中问题到底出在哪儿,能让最受宠爱的眷属求见无门。
“过去的事情还是早揭过为好。”我看着青年眼光浮动,可为他解惑并非我的义务, 雷神双子与人偶这个秘密也并非能轻易提及, “如果你还要顾左右而言他,我就送客了。”
不要在这里浪费我的时间。
神里绫人看着对面人漫不经心的动作,他确信自己的判断没有错, 她正如预料中那样回到稻妻, 但面见将军时轻易便能看出来二人并未见过的事实。
到底是哪里不对呢。
压下心中不合时宜的困惑, 尚且年轻的神里家主终于提起今日来的目的。
他话里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还有待商量, 但是这样着急慌忙来找我揭另外两奉行的底子, 这么着急?
耐心听完青年缓慢道来的一切,我们这一坐便是一个下午。
神里绫人将手里已经完全凉透的茶水放下,他的指尖终于舍得与杯壁分开。
“这院子比起之前荒凉了不少。”他四下扫了一眼,廊下除了寥寥几朵绯樱绣球,只剩下不远处还在抽芽的樱树,“这几日我为你移栽些椿花过来,现在正值花期,你喜欢坐在这里,好歹也要有可以欣赏的景色。”
种子不行,从发芽到开花所需要的时间太长了,不如直接从神里府上移栽些过来。
越喧嚣越好,最好在稻妻城闹得沸沸扬扬。他要所有人都知道,这是社奉行神里府上未来的夫人,没有人能觊觎。哪怕是在不久之后的将来,所有人提及这位神明眷属,他们最先想象到的理应是两位大人乃是天造地设的一双。
“景色都是其次的。”他大抵也不会听劝,“毕竟我在这里也待不了多久了。”
数百年的风雨没能将我原本的府邸吹垮,那里栽种有大片的樱树,等我回去的时候想必是花期最盛的时候。只是可惜了,当年在花下饮酒舞剑的人如今再也无法齐聚。
我不是神仙,我救不了所有人。
从很早之前我就已经能够接受自己的无能,接受它、改变它。
寒风带着绯樱绣球的花瓣落在廊下,日已西沉,客人不便久留。
神里绫人说到做到。
神里府上别的不说,唯独花园里椿花的种类足够全乎。待不了太久那也还是要待的,大不了等她换了府邸他再送一次。
既然她喜欢在廊下饮茶,那他就要将这种花塞到她面前去,毕竟只有日日望着看着才不会被忘在脑后。
代表着神里家的椿花,她会喜欢的。
天领奉行的踪迹不算难寻,只要经常留意,不难从中推断九条家的行动。
轻轻弹了一下面前的茶杯,我安静听着身后两个人的讨论。
已经数日未曾打开的扇子就放在我左手边,指尖划过凹凸不平的扇骨,我寻思着自己最近也该去一趟离岛看看。
天领奉行这个鬼样子,勘定奉行又能好到哪里去。
“小姐介意对面坐人吗?”一位少年打断了我聚神听身后谈话的动作,我抬眼看向来人,他正伸手按在我对面的桌案上,一双黄绿色的眼睛显得格外亮眼,“看来是不介意的。”
他迅速笑着坐下,然后点了一壶相同的茶。
醉翁之意不在酒。
就像面前的这个少年,他的目的十分明确,就是我。
身后原本正闲谈的两个人已经起身,他们朝坐在我对面的少年打招呼,然后匆匆离开此地。
既然认识,就说明面前这人也是奉行所的。
“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鹿野院平藏,在天领奉行任职。”少年伸手捞住挂在腰间的十手在指尖打了个转,“你近日似乎格外关注天领奉行的动向。”
她很小心,做事也十分隐秘,但这瞒不过他,他已经观察这位小姐好几天了,还顺便调查了一下她的背景。
“社奉行与天领奉行最近没什么大矛盾,更别提鸣神大社。”十手被抛在空中转了一圈之后再次落到他手上,看似无害的少年伸手托腮,“我很好奇你的目的。”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