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记得他, 上次我们在稻妻城见过,他好像是叫……枫原万叶。
枫原家再落魄也是贵胄之家,怎么会允许唯一的继承人在外流浪漂泊。
至于他身边的年轻男人,这个人我倒是未曾讲过, 大抵是之前我来稻妻那段时间他从未在稻妻城露过面。
将手里的伞收起来, 我站在树下望着在日光沐浴下落在地上的倒影问他:“枫原小少爷怎么会在名椎滩?”
今日是晴日雨, 本来就尚未回温的天气在淋了落雨之后估计身体稍微差点的人都会病倒。
不过我面前这两位结伴同行的武士似乎对这场雨并不在意。
将伞面的雨花稍微打落一些, 我听到了少年的回答:“枫原家衰落已久, 如今祖父去世,我做主已经解散枫原家,如今也算是自由身。”
“当不得小姐一声少爷。”枫原万叶摇头,然后为躲雨的姑娘介绍身边的人, “这位是我的友人。”
我看着雨水从伞尖滑落到花朵下面湿粘的土地上,顺着雨滴往下, 还能看到已经干涸之后在雨水冲刷下再次显形的血迹。
这一带往前算是战场, 本就埋骨众多,如今浮野众的流浪武士在此游动, 也会经常发生争执,争斗不休、血液不止,所以这里也盛开着着稻妻独有的花,正是水滴打着的血斛。
我朝他来的方向望过去:“你们行路匆忙,是从稻妻城赶过来的?”
枫原万叶点头:“今日将军颁发了闭关锁国的战略, 将诸岛的各个海岛关口全都关闭。”
他是一路从稻妻城过来, 所以对今日的动向算是颇为了解,少年犹豫, 然后将最新的指令也告诉面前的人:“……还有就是前两日刚颁布的眼狩令。”
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少年身上, 我看到他白色的短发被打湿, 连带着刘海中夹杂的一缕红色也耷拉下来。
落雨虽然细碎,但长久走在雨中显然不是什么明智的事情,站在树下也不是。
一行三人来到被撞毁的废船中避雨,等两个人将火点起来,我才问他刚才提到的雷电将军颁发的新政令:“你刚刚说的眼狩令是什么意思?”
刚把围巾取下来的少年还没还得及接话,站在他身边已经脱掉外衣准备烘烤的友人已经接过话题帮他解答这个问题:“雷电将军的新政令,她想要收缴境内所有的神之眼,稻妻城的天守阁外此时那座石像应该已经打造好,那正是用来砌进神之眼的东西。”
此事由天领奉行负责,他们必然会先收缴稻妻城中具有神之眼的人,然后目光才会放到下辖诸岛。
枫原万叶将围巾也烘上之后才转身,他穿的衣服并不算厚实,在去掉围巾之后甚至露出胸前一小片白皙的胸膛,他点头赞同挚友的话,表示这一切所言非虚。
少年的目光扫过不远处站着的人,然后落在靠在木板上还在滴水的纸伞上:“倒是小姐您,上次匆忙见了一面,我似乎还未问过你的名字?”
“那确实是我不好。”好像确实有这么回事,当初祭典的一面之缘,如果不是他外貌特征过于明显,方才我都不一定能想起这么个人,“那就正式认识一下,安度西娅,我的名字。我是一名来自教令院的学者,近期……大概会在稻妻任职。”
他听过教令院的大名,那是须弥十分出名的地方,稻妻也经常会有来自那里的学者。但是这位小姐身上的气质跟之前他见过的那写学者差距不是一般的大。至于任职,她与神里家主的传言进来虽然消失无踪,但他之前确实见过这位小姐与那位社奉行大人颇为亲密的模样,当时他们极为般配,想来这次来便会是他们的婚期了。
晴雨一般都不会长久,我看外面的天色,日头依旧高悬,雨势比起刚才却小了不少。
万叶很快发现不对的地方,这附近的区域也不算太平,但这位小姐身后可没有扈从跟随的痕迹:“小姐是要独身前往稻妻城吗?”
“是啊。”我伸手想要接外面的毛毛细雨,清风带着水露打在我的掌心,却半晌都没能将干燥的手掌打湿,“本来是打算看看沿路的风景慢慢过去。”却没想到在这里听到了这样的消息。
计划真是赶不上变化。
连友人都听出这位陌生小姐口中的未竟之言,虽然不知道她急着赶回稻妻城是为何,但青年看了一眼身边的万叶提议道:“这一路不安稳,不如由我与万叶护送小姐前往神无冢的渡口。”
毕竟好友的情绪现在算不得安稳,比起心里装着事情无心看沿路的风景浪费时间,不如将这位明显影响了他的小姐送走。
他听说过教令院学者的名声,那确实是一群老往荒无人烟处跑的怪人,就像眼前这位大小姐模样的人。
“那就多谢了。”比起我这个人生地不熟还要摸索去往稻妻城办法的人,显然是这种一看就常年漂泊流浪的人朋友更多,门道也更多,“稻妻的港口关停,那是否还有前往稻妻城的渡船?”
青年笑了一声:“我在九条阵屋有位人脉通达的朋友,保证小姐到地方便能搭上前往稻妻城的航船。”
稻妻海路通达,虽然关停了对外贸易的港口,但是内部流动的港却依旧在运作,不然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