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易击杀,然后空听到哭声。
有人在不远处的地方哭吗?
他追着哭声来到营地中偏僻的地方,然后看到不知名的魔物。
*
这是在我醒来的第几天呢?我找到自己用来记录时间的日历,然后发现已经快要一个月了。
今天空终于回来了。
少年往日里飞扬的呆毛都跟着主人一起耷拉下来,他站在门外好久不肯进门。
他金色的眼睛里没有往日的光亮,嘴唇张合半晌没吐出一个音节。正当我打算先开口问他到底怎么了之后,空才抬头看向我。
“抱歉,奥丝塔拉。”空不知道要怎么才能开口告诉她事实,要怎么告诉她坎瑞亚的国民多已经堕化为魔物的事实,“我没有在坎瑞亚的遗址寻找到戴因的踪迹。”
因为我跟戴因的关系所有在告诉我这消息的时候犹豫了吗?
“骑士不可能抛弃身后的国家与他铭记一生的理念。”我将站在外面不肯抬脚的空拉进门,“你应该很累了,快进去休息吧。”
他拉住我的手,保持着一只脚踩进门的姿势低头。留海遮住了他的眼睛,我听到空问我:“奥丝塔拉,你在醒来之后见过坎瑞亚的人吗?”
“没有。”空找到他们的下落了?
声音嘶哑的少年终于为我解开困扰许久的疑惑。
“坎瑞亚的子民全都被污染,他们全都变成了魔物。”那么这些日子里死在他手里的到底有多少是人,他们或许曾经与他擦肩而过,有过一面之缘,“大多数人的理智不再清醒,但是清醒的人要怎么继续活下去呢?”
伪装成和身边一样的怪物在深夜里孤独的哭,然后等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到来的被原本的同类握在手里的终结生命的利剑吗?
如果是很多年之前的我,那现如今站在这里的人会跟对面的人一起陷入无言。但是现在的我终究与以前不同,尽管悲伤从心底流过,我依旧能上前一步抱住面前的空。
“哭吧,空。”他是个温柔的人,共情能力也极强,“哭出来就好了。”
少年将脸埋在我肩上泣不成声:“奥丝塔拉,你教教我。我要怎么才能做到和你一样波澜不惊?”
失去爱人的是她,失去国家的也还是她,可现在哭的人却是他。
“因为我已经忘记要怎么哭了。”我伸手轻轻落在他背上,“所以劳烦空连着我的那一份也一起发泄出来吧。”
身后传来门被推开的声音,我回头看到推开门的阿贝多。聪明的人造人很快将门合上,把哭声关回客厅。
空哭的这样伤心,就显得我情感越发淡漠。
我好像距离人这个字越来越远了。
哭累的少年终于躺下,我将他安置好,然后看到等待我的阿贝多。
“明天我大概要离开一趟。”他缓缓道出自己的目的,“我跟师父传讯说了您的情况,她回信说过几日会到附近来一趟。大约就是这两日。”
“看来我又给莱茵添麻烦了。”我叹气,然后问他,“明天需要我送你吗?”
“不用,您的身体不能离开这里。”他拒绝提议时一丝不苟,“我拥有能在深渊中自保的能力。”
“既然这样的话,那就我帮多带一封信给莱茵吧。”我带着身后的人一起回到实验室里,然后伸手抽出一张干净的草纸,“这封信不能落在除莱茵外的任何人手里。”
阿贝多点头表示明白。这代表着如果他在走出深渊时如果遇到意外,在这封信送达之前必须先行毁掉。
空一连睡了有两天。
少年清醒之后不再提及坎瑞亚的事情,他在我面前特意避开了相关话题,然后我们谈到荧。
他又开始垂头丧气:“我再次失去了妹妹的下落,荧她现在会在世界的哪个角落,是不是在等待着我去找到她呢?”
“既然担心的话就去找她。”我开导正在纠结的空,“你已经在提瓦特旅行过一次,七国对你来说都不算陌生。趁着那些地方都还熟悉,快去寻找你的妹妹吧。”
他回头看向我:“那你呢,奥丝塔拉?”
“我近期大概没有别的打算。”哪怕有,大概也没有实施的机会。
少年看向我的眼睛突然亮起来,然后伸手向我发出邀请:“那我可以邀请你一起去旅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