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也走。”
经过刚才那一出,现在身边的孩子们听话多了。
原路返回时并不算难走,进来时这里的机关就已经被卸掉大部分,现在由提纳里出手,剩下的最后一点危险也被提前排除。
等到我们带着孩子们成功从里面撤离,那处据点很快冒出一股黑烟。
愚人众要将这处据点烧毁掉。
但雨林中的火灾不容小觑,这里附近可是连着一整座森林。
提纳里很快将工作分好:“你带着他们先走,我更擅长火灾防治,留在这里盯着点火势。”
我点头同意他提出的分工:“我会带他们去健康之家,等火势停下,你可以去那里去找我们。”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在我带着一群小孩儿走之前终于想起来问这个问题。
少年又摆动他那一双看上去就很好摸的耳朵,连带着缀在右边耳朵上的耳坠也一起摇晃:“我是提纳里。”
“我听说过你,生论派的小天才。”我朝他挥手告别,“我是妙论派的学生,刚刚从教令院结业,你可以叫我一声学姐。”
“须弥城再见。”
提纳里目送对方带着那些孩子们一起走,他伸手扯了扯自己的耳朵,那位学姐的目光刚刚一直落在上面。
不过现在好像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他回头,看向黑色烟雾升起的地方。
虽然不知道那位颇有话语权的愚人众成员为什么会落荒而逃,但他在走之前放了一把火,现在摆在面前的巨大问题无疑是将起这场火势的规模。
面容严峻的少年朝火势中心去,不如试试看能不能在现在灭掉这场火吧。
一路上没有出意外,我将那些被愚人众关起来的孩子送到健康之家后通知负责城卫的三十人团为他们寻找亲人。
对于朋友的称赞我可不敢当,然后将功劳推拒到提纳里身上。
跑这一趟我基本没有出力,做出的唯一贡献大概是吓走了据点中的愚人众第六席执行官。
……他应该是认出了我。
毕竟我无法找出其他的理由来解释他转身就走这样的行为。
明明他才是猫吧,今天的表现却像是见了猫的老鼠一样……躲避我?
不过这样省心的人是我,所以我并不打算深究。
我目送三十人团调动人手前往我所指标的地方一起去灭火,然后才回到健康之家。
这里有个孩子在别人积极报出家庭地址时一直沉默,是身患魔鳞病的那个孩子。
“不想回家吗?”我坐到她身边,学着她一起用双手笼住蜷曲的腿。
她没有理我,将整张脸埋在膝间。
我耐心等她小声哭完,在她抬起头要说话的时候伸手帮她擦去眼泪:“你可以慢慢说,我会很认真地听。”
提纳里回到须弥城先是和三十人团的人告别,然后才赶往健康之家。
今天值班的医生里有生论派的学长,他从那里简单了解到事情发展的概况。被送过来的孩子大多都已经接走,还有一些是家人正在赶来的路上,但有一个一直不肯说话的小姑娘。
学长在天才后辈肩上轻轻拍了一下又道:“将他们送来的那位同学还在里面。”
少年点头道谢,但敲门的手很快停在门前。
他的耳朵非常灵敏,隔着一层厚厚的门都听到安静的屋里传来哭声。哭声里夹杂着小女孩儿的哭诉,她将所有的苦难讲给面前的人听。
提纳里站在门前,他想要捂住耳朵,未经允许随便探听他人的私事很不礼貌。但是哪怕他已经将耳朵整个扯住贴在脑前,那些声音还是止不住地往里面钻。
等到眼前名为柯莱的少女哭累了,我抱住她看向在门外站了好半天直到现在才推门进来的提纳里。
被主人压了好半天的一双耳朵颤巍巍挂在头顶还没弹起来,他似乎是误解了我的视线,示意我将怀里睡着的女孩儿递给他。
细心且妥帖的少年很快将睡着的柯莱安置好,带着我一起从屋里出去。
他刚才应该全都听到了,所以我也没有打算隐瞒:“她有魔鳞病,体内还被注入了魔神残渣。”
“缄默之殿有封印魔神残渣的办法。”但是另一件事……提纳里开始犹豫,“魔鳞病直到现在都没有确切的诊治疗程。”
我看向那扇关上的门:“这孩子的父母大概都已经不在了。她的体质十分特殊,生论派应该会有人愿意主动接手有关她治疗的问题。”
“她很信任你。”提纳里道:“虽然我还没有毕业,但是如果你愿意相信我,我想接手有关她诊治的所有后续。”
我审视面前这位今天第一次见面的生论派天才,短短的一面之缘足够我分析出很多东西,比如其中最重要的一点。
他很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