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冢八藏放弃了思考，短短两分钟发生的事情已经超出了他认知范围……让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从警数十年，什么场面没见过？

但今天他得说一句：这场面还真没见过。

“我——”降谷零陡然惊醒，像一只受惊的大猫，猛地窜了起来，逃也似地跑到了教室的最后一排，“报告教官，站着听课效率更高……我在这里站着听课就可以。”

鬼冢八藏：“啊，好。”

江奏不太赞同地回过头，降谷零紧贴墙壁，像被牢牢吸在上面。

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求求你了，拜托快点孤立我吧！

好在对方似乎还算是讲理，没有打算违背他的意愿进行强迫的举动，也算是勉强逃过一劫。

降谷零长长地松了口气，发现诸伏景光调侃的目光，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课还没上就先闹了一出，鬼冢八藏心想接下来总该没事了吧，谁知道松田阵平和降谷零又产生了分歧，好在这两个家伙还没有忘记自己警察的身份，警察的誓言仍旧记得清清楚楚，总算让他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过有一个人没有给出任何回应，不管其他同学如何为履行日本警察的职责而热情，始终表现得无动于衷。

“寒河江！”鬼冢八藏用力地拍了一下讲台，抬手的时候却不小心打到了上面的粉笔。

拇指大的粉笔受力重击，直直地向台下飞了过去，眼看就要命中一名警察的脸，后者正忙着做笔记，也没能及时对这飞来横祸作出反应，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鬼冢八藏也没想到会发生这出意外，只来得及提醒，“快躲开！”

粉笔划出破空之声，一群学生的眼睛逐渐瞪大，视线跟着粉笔滑动，时间在这一刻被无限放慢。

“啪。”

一个金属圆规凭空伸出，两条细腿精准地夹住了空中袭来的粉笔。

金属圆规的主人仍然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甚至连头都没有转动一下，仿佛圆规自己长了眼睛。

男生睁开眼睛，看见面前被夹住的粉笔球，他愣愣地转过头，对上一张平静的侧颜，“谢……谢谢！”

“上课的话还是保持肃静对老师比较礼貌。”男生崇拜敬重地看着黑发女人夹着粉笔球，往前一甩，一个完美的空投，粉笔掉进了粉笔盒里，那声音听在耳中是如此沉稳而迷人。

“秘技·巧手夹豆。”

原本安静的课堂再次炸开了锅。

“不愧是寒河江！”

“这是何等的微操技术——实在是太厉害了！”

松田阵平也诧异道，“你的手还挺灵活的嘛。”

鬼冢八藏：“……”

他彻底麻木了，突然顿悟——自己不应该在讲台上。

鬼冢八藏幽幽道，“要不这节课还是你来上吧？”

在“这不科学”、“你们居然是认真的”、“只有我一个人这么觉得吗”这样的心态来回几轮之后，降谷零已经完全不想说话了。

哪怕是在大学上高等数学他也没有像这节课一样头痛过，下课铃声一响就头也不回地离开教室，生怕再受到精神上的冲击——短短的几十分钟里发生的一切对他来说，还是太过超前了。

快回到寝室的时候，他被人截住。

“对不起！降谷君。”一个只有几面之缘的同班同学站在面前挡住他的去路，深深地鞠了一躬，“对之前发生的事我深感抱歉。”

降谷零没想到是什么事，他不记得他们之间有任何交集。

“你的椅子……”对方愧疚道，“我今天到教室到的比较早，发现自己的椅子坏了，所以就顺手换了你的，给你造成了麻烦，真的非常抱歉！”

终归不是什么大事，降谷零不是不在乎，只是懒得计较。

对方这么后悔，他反倒安慰一声，“没事。”

“不，我决定把属于你的椅子还给你！”对方看上去更悔恨了，“不然今天寒河江同学抱的本来应该是我……”

他微笑，优雅地吐出一个字，“滚。” 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