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10点。
江奏揉了揉喉咙,干咽下一口唾沫。
分不清到底是精神上、还是生理上残留的干渴感,或许两者兼有,毕竟琴酒就没提供点能喝的水,房间里连半只老鼠都钻不进来。
至于水龙头底下的水,怕喝了中毒,还是等明天早上5点再说。
必须快点通过考核。
到目前为止,已经用掉了八枚存档钥匙,还剩下两枚钥匙。
钥匙全部用完会出现什么状况不清楚,有机会还是要尽可能地多囤点货。
不过以她目前的年龄大小、身体能力,还有和对手之间的年龄、实力差距,没把钥匙全部用完已经是奇迹了。
多次回溯时间其实很容易产生时空错乱感,精神力差点的还会记忆混乱,并且这些家伙几乎每个周目都会厮杀在一起——糟糕的场景即便重复一千次也不会变得美好,如同n刷某瓣两分大作,只会让人痛苦。
就算忍耐力强悍,她也没那个受虐倾向打算再来几回。
而且……
江奏慢慢扫过房间里所有的人,靠回床头。
已经被翻阅彻底的书,没有再回溯的必要。
“还是早点吃早餐吧,有油条就好了……”
琴酒貌似是日欧混血,混的欧洲部分希望不是英国——最起码仰望星空派不要出现在明天的餐桌上。
毕竟和“眼睛里闪着诡异的光”的鱼对视,实在不是件愉快的事。
好在英国已经脱欧了。
江奏关闭系统栏。
幼儿身体容易犯困,她打了个哈欠,没在意周围的危机四伏,闭上眼睛浅睡。
在这种地方休息,有好有坏,坏消息是确实很危险,必须要防不知道什么时候什么地点的偷袭。
好消息是:所有人都有可能被偷袭。
总之,是非常典型的黑色幽默。
……
几个小时后。
寂静的密室里,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随后,一阵极轻微的衣料翻动的声音响了起来。
很轻的脚步声,慢慢地挪动到另一张床边。
举刀,猛刺!
锋利的刀刃切豆腐一样划进了床铺里,持刀者脸上还没来得及露出得逞的笑容,表情忽然一顿。
把刀抽出来,棉花卸了一床,扎了个空。
“怎么回事!”对方忍不住失声喊了出来。
“你是在找我吗?”江奏默不作声地看着对方偷偷摸摸地掀开被子下床跑到她床边,然后扑了个空,被这懵逼的反应逗了一下。
“你怎么会——”对方穿着蓝色帽衫,帽子底下那张原本还算清秀的脸面目变得狰狞起来,“你早就知道了。”
江奏陷入了沉默,这个有什么不知道的,你脑袋上顶的杀意条都快戳到我了。
不出所料,就算什么都不做,该来的还是会来。
对手无缚鸡之力的幼童下手,其他人就算不补刀也乐见其成,能少个分资源的竞争对手还不用自己担责任是两全其美的事,而且先斩后奏,就算伏特加想追究也没有用。
江奏对这结果并不意外,人的天性里存在着对暴力的崇拜——究其本质,就是对力量的崇拜,而死亡有时便是使用暴力的直接结果,又可以反过来作为对自身暴力的炫耀和对他人的威慑。
综合因素来看,拿她祭旗是很划算的做法。
当然了,环境影响也不可小觑,把他们关到这个地方的人更是功不可没。
如果真是琴酒的计划,江奏只能感叹,这乱世,如你所愿……
“你逃不过的!”蓝色帽衫喃喃地说,“就算侥幸活过今天,组织的考核怎么办?还不如早点解脱……”
江奏有点怀疑对方精神状态:“你看着点路,小心别摔跤。”
“诅咒我也没用——”
“不,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江奏开口道,昏暗中有无数目光投注了过来,“因为外伤性骨折,你两条腿的长短不一,走路总会一瘸一拐,为此你特别定制了高度不同的鞋跟,但鞋底的耐用性欠佳,现在应该已经被磨得差不多了,虽然慢一点走暂时还看不出来——”
她目光下移扫了对方一眼,后者在视线中瑟缩了一下,“不过跑起来就麻烦了。”
“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江奏耸了耸肩,脸上写满了无所谓,“你当然可以不这么做,这是你的自由。”
蓝色帽衫僵在原地。
要是按着江奏的话做也太没出息,可他如果不听,这家伙肯定也不会傻不拉叽地站在原地让他抓。
体型小在打架的时候是劣势,但在逃跑的时候却是优势,到时候抓不到人先不说,当众摔跤反而丢脸。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被江奏再三打断,蓝色帽衫显然已经没了之前那股凶狠的气势,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站在原地踟蹰不前,发现其他人都在看这边,神色变得十分尴尬。
“都是死人吗?”蓝色帽衫脸色胀得通红,“你们就打算看着这个家伙继续这么嚣张下去?”
“这种时候还想拉别人下水,不太好吧。”江奏一脸淡定地戳穿他的真实意图,这不就是想摇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