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后,也越发显得刺耳,甚至于一度让他们的精神生出恍惚,仿佛连带着身体上也跟着生出了无法忍受的刺痛。
这就是他们之后要表演取悦的对象么。
这就是处于祂凝视之下的下场么。
尖锐的歌声之下,无论是憎恨还是恐惧,热爱抑或是疯狂,所有关于祂的情绪都在被放大。
——即便他们并非信徒。
所有人脸上的表情都很难看,云明朗尤甚。
云明朗已然想要反悔了,但周围其他人看向他的眼神尤为狰狞可怖,毫不怀疑他还没说完拒绝的话,就会在变成怪物前,彻底被这群将要被逼疯的人撕碎。
他只能发出细弱的轻咳声,好像他从最开始起也只是为了清清嗓子,为之后的表演做准备,于遍布全身的刺痛下艰难思考之后表演的曲目。
好在神明只给了这些信徒五分钟展示自我的时间。
五分钟后,尖锐的歌声在信徒中恋恋不舍的神色中停歇。
而伴随着一切异变的中止,触手回缩藏进皮肤,裂开的嘴就像是伤口愈合消失不见,植株体表的血色褪去回归寻常……一切都回到了最初的样子。
好像什么都没有改变,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信徒们像是从不知道那些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异变,又或者已然理智崩溃分辨不出好坏。
认知中的美丑在神明的光辉下显得尤为不值一提。
感受着充盈在自己体内的力量,所有信徒都几乎要感动地落下泪来。
“赞美我主!”它们这般高声喊道,以此来作为表演最后的结尾。
这句充盈着浓厚激动情绪的感谢,结合刚才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古怪异变,一切都只会更让清醒的人觉得毛骨悚然。
……不,或许此时的这些幸存者也不能称作是清醒了。
当疯狂成了常态,对神明的虔诚信仰成了存活于世的必需品,这些所谓的清醒幸存者最终也会沦为被驱逐的“疯子”。
想必这一天很快就会来到……
基地里的这些幸存者几乎都僵在了原地。
直到那颗挂在空中的白色大茧用那张畸形的嘴,开始发话催促他们进行表演,他们这才近乎于诚惶诚恐地把云明朗往前一推,示意这就是他们这边的表演者。
应该也是回忆起了刚才看到的那些信徒的变化,也担心云明朗在祂的注视下发生异变,在把云明朗推出来后,他们几乎是后怕地退出去了三四米,留出一大片无人踏足的空地,只怕自己会被卷入其中。
云明朗已经没有生气的余力了。
此时的他在那仿若实质的视线下,只感觉到无边的恐惧。
“我,我表演的是一首……不,是一段舞蹈。”此时此刻,他的声音紧绷到了极点,已然不能像是刚才预设的那样,开口唱出一首流畅的歌曲了。
相比起唱歌,勉强也能称作是“机械舞舞种”的舞蹈,或许还有操作的空间。
确实,他也不是真的来和那群信徒比拼的,毕竟评委的特殊身份足以让所有人在比赛正式开始前,就猜测得知比赛的最后结果。
但此时此刻,他也恐惧自己拙劣的表演,会触怒空中的那尊神明。
……是的,就是神明……目睹这远超人类认知的力量,此时恐怕已经没人将其视为普通的变异蘑菇了。
云明朗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手脚僵硬地跳完了一支过去练习的舞曲。
在这个没有伴奏的情况下,做着连他自己也觉得滑稽的动作,艰难撑过了这五分钟。
可能唯一称得上是幸运的是,他的肢体并未出现畸变,直到最后都只是个再正常不过的人类。
随着最后度日如年的一秒钟过去,云明朗停下自己的动作,等待着最后神明的审判。
他几乎已经想象到了最后的结果。
不过也是,相比起那整齐又饱含情感的圣歌,他这段僵硬的舞蹈怎么可能胜出呢?
……
楚黎坐在电脑前,花了十分钟看完了双方的比赛节目。
等到屏幕中的NPC跳完了最后的机械舞的动作,差不多也到了他做出选择确定胜利者的时候了。
老实说,因为NPC跳舞时没有伴奏,再加上对方可能是太久没有练习,动作实在是太过僵硬,也算不上多流畅,节目效果算不上太好。
但另一边,那群作为信徒的NPC也不知道是不是太过兴奋,合唱出的曲目也不是很能讨他欢心。
再加上这首BGM他过去实在听得太多——毕竟有太多信徒围在蘑菇附近祈祷过,这会儿突然听到这个熟悉的节奏,除了那些信徒NPC在唱歌时身上出现的变化稍微还算是有点看头外,感觉也没什么其他有趣的地方。
总而言之,还真就是差得平分秋色,有些难选……
这必须得着手看看其他方面,才能综合做出选择决出胜者啊。
楚黎叹了口气,操作鼠标看了眼双方NPC的反应。
可能是信徒NPC觉得自己赢定了,觉得自己对神明的虔诚、歌声中充沛的情感足以打动神明,光从画面上来看,不少信徒NPC都露出了骄傲得意的神色,就差之后冲进基地感化所有异端